祭祀（1/2）

“大人，孟大人来了。”

澜渊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微微颔首，示意看门的小鬼放她进来。

于素心一进院子便看到澜渊坐在树下聚精会神的看书，她不由放轻了脚步，生怕扰到她，可走到她身边后，又觉得不能一直沉默下去，便是恭恭敬敬的行礼，说:“素心见过澜大人。”

女娲娘娘在创造地府后就消散于天地间了，是以地府便交由她座下的两位弟子管理，一位是阎王爷阎君，另一位是掌管地狱的九幽，而澜渊是九幽唯一的徒弟，自几千年前九幽去世后，便接管地狱了，并且时常帮着阎君处理地府的事务，身份地位有多高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哪怕是浪到飞起的于素心，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澜渊翻一页书，没抬头，只是淡淡的说:“你若想让我放你去人间，就不必多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来意还未言明就被一口否决，于素心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她也并未放弃，锲而不舍的说:“素心去人间是有要事的，并非是出于私心。”

澜渊抬头看着她，“有何要事？”

“我听闻那人正在吩咐手下集齐九剑，拼凑孚汜地图，可是九把剑上的地图碎片，唯有在鬼泪的作用下，加以祭祀，才可合成一份完整的地图，而我手里正巧有一滴鬼泪，是以我想请澜大人放我去人间，好将鬼泪交于那人。”

澜渊只是静静的看着于素心，不发一言。

于素心额头出了冷汗，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希望澜大人能成全素心。”

澜渊合上手中的书，慢悠悠的说:“我听说，你手中的鬼泪是从阿生手里抢来的，可有此事？”

于素心擦擦额头上的汗，悻悻的说:“是。”

然后没等澜渊开口，她就急忙解释说:“我这是为小逸……小爷好，毕竟她这一世的命格特殊，本就有不少小鬼觊觎她的血肉，若是再身负鬼泪的话，想必那些个小鬼怕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伤害她。”

众所周知，鬼泪是至阴之物，不仅能用来炼制厉害的法宝，吃了还能增加三百年的功力，所以一般甲子命的人活不了多久，且活着大多凄惨无比，毕竟只有这样，他死了才能流下鬼泪。

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澜渊不为所动，只是说:“我还听闻，你多日以前，已经将鬼泪交于鬼医大人了。”

“没有，我骗她的，”于素心脱口而出，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可事已至此，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鬼泪稀少无比，我料想鬼医大人并未见过，所以我给了她一颗泪滴形状的水晶，骗她说那是鬼泪，而真正的鬼泪还在我手里。”

她说完便瞟了澜渊一眼，发现她神色淡淡的喝着茶，仿佛并不生气，于是一时之间，她也摸不准澜渊的意思。

也不知气氛就这样沉寂了多久，澜渊说话了:“你将鬼泪给我吧，我交给阿生。”

“大人，这……”

于素心舍不得，可是看着澜渊那冷如冰霜的面容，她只好忍痛割爱，将鬼泪交了出去。

得了鬼泪，澜渊心情好上不少，也就不计较于素心的态度不好了:“孟婆婆将你留在地府是为你好，阿生和那人之间的水太深了，你还小，没有必要去蹚这趟浑水。”

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素心这心里别提多悔恨了，没当场给澜渊甩脸子，她就觉得自己脾气很好了，还指望她乖乖的听澜渊说教？怎么可能呢！

于素心向她拱拱手，闷闷的说:“澜大人说的是，素心知错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素心就告退了。”

说罢，也没等澜渊说话，她就径直离开了，耷拉着头，步伐迈的很大，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现在的心情糟透了。

澜渊自然是没有再安慰她的，一来她不会安慰人，二来这种事得靠于素心自己想开，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目送于素心离开后，澜渊起身回了屋。

她关上门，走到一幅画前，伸手点了点画的边缘，随着她动作的结束，旁边的墙壁上传来了齿轮转动的声音，片刻之后，那面墙壁翻转开来，露出一条一人多宽的小道。

虽然小道里面黑漆漆的，但澜渊并未在意，随手一点，一个纸糊的灯笼便凭空而显，她提着灯笼，慢慢走进了小道，而那面墙壁在她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就恢复原样了。

小道并不长，几分钟就走到底了，尽头是一面玄色的墙壁，澜渊低吟了几句咒语，随后便抬脚朝墙壁走去，但她并没有撞上，而是穿过了墙壁。

一进入墙壁，澜渊手里的灯笼便消失不见了。

墙壁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石室，两边虽然只点着几盏油灯，但是却明亮的犹如白天一样，左侧有一个方桌，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书，石室的中间则有一个圆圆的小池，池水是黑色的，有点像是墨水染出的颜色。

澜渊握紧手心的鬼泪，一步一步的朝小池走去。

站在小池边，她低头看着池中的水，因为水太黑了，所以看不清自己的倒影，她抿抿唇，右手慢慢举到小池中央，正欲松开，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说抓可能太过牵强了，毕竟那只手并未用力，只是虚虚的放在了她的手腕上，但即便如此，澜渊的手也不能再继续动作。

澜渊偏头看去，那手的主人只是一道虚影，容颜绝色，但脸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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