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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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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当空, 树影成双。

舒媛和丰恒所站人家的门口, 种了两株桂花树, 取谐音“贵”之意。可惜未至金秋,没有满鼻的甜香,只有一头顶的绿意。

舒媛对丰恒背后努嘴:“你师兄已经走远啦, 你不用再板着脸了。他刚刚对我用的是什么?”

丰恒嗤之以鼻,“神棍用的当然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他低头确认她腿上那个粉色斑记。

这里不是主街,但也所离不远, 所幸一直没人经过。舒媛只觉得腿上一凉一暖,丰恒已重新站起来,道:“已经没事了, 有没有被他吓到?”

“不会呀, 这个人还挺好玩呢。”可以隔空让人失去知觉的小把戏, 那有没有其他更有趣的呢?舒媛摩拳擦掌想下次遇见,一定要问问卜正常有没有那种话本里隔空传话的小纸鹤,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见探花哥哥的声音……

一眼望见这丫头, 眼睛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就知道她在打小心思。

舒媛还没想几个点子,额头微微发热。

丰恒揉她小脑门,“停下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信他没有用。”

“那可以信你吗?你是他师弟诶,是不是也学了道家法术?”

“我只学了强身健体的武艺, 没入道法之门。”

舒媛拖了个长长的“哦”音, “也就是说, 下次他耍小把戏,你破解不了,还是得找他才行咯~~”

这小丫头,惯会拿捏七寸。丰恒不乐意的想“我看上去像对付不了他的样子吗”,偏偏脾气很臭的少年,对面前这个少女发不起脾气。略一思索,丰恒问她:“会做烤鸡吗?”

这话题跳跃的有点儿远,舒媛一愣:“会啊。”回答之后,惊觉不对,她双手合十,抵在唇边,又对天道:“罪过罪过,今天不该谈杀生的!”

然后一偏头,对丰恒道:“我在吃斋,你也知道我在宝林寺哦,这事得等我回家才能帮你做,今天我都是偷偷出来的,可不能给我奶奶发现了。”

丰恒相信她的手艺:“等你回家做一只给那神棍吃,叫他以后都求着你。”

舒媛眨了下眼睛,心想你其实还是挺想着师兄的嘛,面上一副很不对盘的样子,其实还准备他爱吃的东西。

当然,那时候她还不了解丰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子。^_^

丰恒看舒媛笑眯眯的,也回以一笑:“那神棍出现的地方一般都有些不寻常的事,我带你去周围找找。你的朋友,我让人先知会她等你。”

舒媛看着丰恒把手伸过来。

那是富贵之人才有的手,只有练武和习字留下的茧子,也许自出生起就没有接触过劳作,因此指腹细腻,指甲干净。

要不要这么郑重啊……

舒媛沉默的看着他。

丰恒亦直视着她,漆黑的眼眸里,目光纯洁又炽热,似这六月天的骄阳,只是对视片刻便不得不败下阵来。

于是,舒媛心叹一声,找出一块手帕,交到他手里,“喏,给你擦手。下次出门要记得自己带手帕呀。”真是个贵公子,出门在外都不了解要带什么东西。

丰恒简直不知是笑还是该哭。

舒媛不等他反应,已经转身,左一晃右一晃的像只小兔子,眨眼晃出去好远。

“是什么不寻常的事儿呢?不寻常,你自己出来好不好?”她两只手拢在嘴边对“不寻常”喊话。

丰恒落后几步看着她,十几天不见,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忽然加快两步,走到她旁边,伸手碰碰她的头顶:“长高了很多啊,现在高到这里了。”

舒媛得意的回了他一个“你才发现”的眼神,就看见丰恒平移手掌,在肩膀上笔画了一个位置,又往下移了些许。

他说,“本来你是在这个位置。”

有那么多!

舒媛瞪大眼睛,抓住丰恒的手臂凑过去。

众暗卫心惊胆战:幸好抓的不是世子受伤的手臂!

舒媛脑袋几乎凑到了丰恒身上,头顶乌黑的头发被阳光晒的滚烫,悠悠的发香像毛茸茸的棉花被吸饱了阳光的味道。

她从两个位置上得到了一个手掌宽的尺寸,作为长高者本尊都没想到的可观尺寸!

本打算回家再跟奶奶量的,家里有一根柱子,刻着她从小到大长高的记录。

再加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去,她这几天还有的长,等回家量的时候,那绝对是破纪录的尺寸啊!!

舒媛开心的握着丰恒的手臂,“真的长高了好多好多!”

“恩。”

“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我也没想到。”

“我好开心呀!”

“我也很开心。”

“你怎么总在重复我的话?”

以往惜字如金的人,绝对料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重复人家的话会重复的这么自然。丰恒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就是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呀。”

他回答的太坦然了,让舒媛一下想到:是呀,换做是探花哥哥也会帮她开心的,这绝对是兄长式的真爱没跑了。

“那这算不算是一种不寻常?”

“不算。你还会继续长高的,那神棍周围的不寻常是另一种事。”

丰恒的目光好似洞悉一切,舒媛悄然悬浮的心落到的实处,艾玛,吓死她了还以为自己长高是一种乱相了。

舒媛:“那神棍周围是什么不寻常?”

那不寻常啊,就跟赌石一样,有时候是惊喜,有时候是惊恐,也有时候是一无所有,说不准会开出什么东西。

认为天地间一切皆实质的丰恒偏偏在这一点上挫败,形容不出那是什么不寻常,只有遇到的时候才能感觉出来。

这也是神棍之所以是神棍,且叫人头疼地方啊。

他道:“不管是什么,走走看吧。”

两人出了巷子,回到人潮密集的主街。丰王世子入城的风头已经过去,这会儿主街恢复秩序,通往观音会的街道两侧布置着彩带和花卉,因为是观音生日,街上卖的最多的还是各种寓意吉祥的摆件、彩灯和香。

两个人转了好一会,舒媛都快以为丰恒是在诳她逛街的时候,两人发现了一窝小猫。

“呀,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猫儿。”

舒媛伸手去逗它们,小猫儿警觉了一下,又探出脑袋来蹭她,四只小团子毛茸茸的像四个团在一起的。丰恒环顾四周,看到一只大猫在主街正中央躺着,应该是它们的妈妈,但它身子压扁,眼睛圆睁,无神的凝望着不远处街边角落里的四只小奶猫,已经死了不知多久。周围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不注意的车子从猫妈妈的身上碾压过去。四只小奶猫胆子还小,脚下没有力气,软软趴在角落里叫唤。

舒媛:“这算是不寻常吗?”

丰恒:“应该是吧。”他低头,也碰了碰挨着舒媛手指的小猫儿,那种从碰到神棍起,就萦绕在心头的奇怪感觉不见了。

舒媛笑起来:“那看来这次的不寻常是要我们做好事呀。”

此刻如若他们回头,会看到不远处城楼上有个熟悉的道士脑袋上的小揪揪。卜正常躺在城楼的边角上,手撑着上身,头枕着石块,正悠哉哉喝酒。

仿佛感知到身后发生的事情,他的眼睛眯了下。

从军者的身上总是有萦绕不散的杀气,所以师傅常说要做善事呀,小师弟~

城外宝林寺内的观音阁,高近三十丈,宛似一株含苞待放的净莲,即便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到那莲花阁顶上的赤金佛珠熠熠发光。

当年初见,那个身体单薄的小男孩,明明是在生龙活虎的年纪,却连走路还跌跌重重的不稳。他告诉他:师兄身边有很多不寻常,你现在跟我去找找看。

那一天他们遇见了好几个饿死在路边的人,黄河大水,四处是灾。他跟他说:如果你不把他们都埋好,今天就没有饭吃。

本以为娇生惯养的他会哭的,这小子竟真用双手挖出了几个大坑埋人,真是从小就倔强的不行!

卜正常遥对佛珠举起酒杯,“有些善缘一念错过,可能就生成了恶灵呐,菩萨,您说是不是?”

主街上,丰恒将母猫抱起来,放到路边。小奶猫们拱啊拱,拱到母猫身边,亲热的蹭它。母猫的眼睛似每一次感受猫仔的依赖时一样,缓缓的惬意的闭了起来。但这一次,她的猫仔儿再也感觉不到母亲的热度,小奶猫们紧张的乱叫唤。

“不能留你们在这里呀,你们一只只这么小,看起来还没有断奶的样子,在路边活不过几天啦。”舒媛把它们从母猫身边拎回来,“先帮你们把妈妈埋起来,然后给你们找个新家好不好?”

好在主街离书院不远,书院里有不少树林假山,林子里有泥地可以埋母猫。

这次换舒媛把手在丰恒面前一摊:“手帕。”

丰恒将手帕递给她,她展开来,把小猫儿们兜在里面,可是她一双手哪里兜的住四个,立刻有小猫脑袋从缝隙里钻出来,试图往外逃跑。它们的牙齿还不锋利,咬起来没多大杀伤力,但是四个一起咬,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丰恒把一只又冒出来的猫脑袋顶回去:“你确定你要一口气抱四个小猫儿?还是一人抱两个吧,分我两只。”

舒媛白他:“你也抱了小猫,谁抱母猫?”

丰恒回她一个“这有什么难”的表情,单手抓了两只小猫,另一只手提起猫妈妈,反问她,“这样不行?”

他抓的很有技巧,小猫四脚腾空,爪子也抓不到他,嘴巴也不能回头咬他。竟然比舒媛用手帕兜着还轻松。

舒媛这回算是充分认识到人手大的好处了。

两人把母猫埋好,依次按着小奶猫的脑袋,跟妈妈道别。舒媛还要和付佳儿排练《慈悲咒》,就怕等会儿,口型和唱歌对不上,被满眼的百姓们看着,出了大丑。

两人几乎是当机立断的做好了分配,一人领养两只小奶猫,这会儿先由丰恒带着猫崽儿,等舒媛的事情结束,再把她那两只小奶猫还她。

观音会其实从早上就已开始,宝林寺供奉的观音大师像会在吉时由宝林寺抬出,入城后,金童玉女上抬轿,巡游整个武进城,巡罢观音像将被请回宝林寺。而金童玉女则在集会正中的台楼上唱《慈悲咒》,祈福全民。

台楼借用了衙门的校场,地方又大,位置又在县城正中,是最好的地点。数丈高的台楼早在几日之前就已叫人搭建起来,坐北朝南,挂着彩色的丝带。金童玉女在前面唱《慈悲咒》,身后是一面绘了佛光的屏风,正好挡着下面上楼来的楼梯。舒媛到时候,就站在这屏风后面。

付佳儿站在台楼上,着急的走来走去,“媛媛怎么还没来呀,再过一会儿,就要赶去城门口接观音像巡城了。”

寻常她身边没有专用的小丫鬟,今日专门问主母要了一个,好帮忙梳妆换衣。小丫鬟在太太身边呆久了,虽然是个粗使丫鬟,也对这个庶小姐不怎么在意。

付佳儿走来走去的,绕的小丫鬟心烦不已,道:“你要着急的话,就下去找一找她嘛,在这里晃来晃去,也不可能凭白多个出人来。”

付佳儿已经习惯了这些冷嘲热讽,她是庶出的女儿,主母生的是儿子,平日以拿捏她们母女为乐,底下的人最会看眼色,知道她们母女没有倚靠,好欺负的很。主母欺负人,还要自持身份不能做的太过头,下人欺负人才叫全无顾忌。

付佳儿就当没有听见小丫鬟的话,在栏边站定。她看见了那天在书院里遇到的书生,他正摇着一把扇子逛街,时不时还要停下脚步,对某一物什自言自语的评头论足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付佳儿看到他这个书生呆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手指在袖子一探,才想起来今天特意换的玉女的宽袖衣裙,没有带那方手帕。

其实之前每天都有带在身边,就是想遇上的话,能还给他。谁会想到真遇上的时候,又变成了这样。

付佳儿有些懊恼。

小书生也在这时候发现了她,那个仙女儿一样的姑娘立在高高的台楼上,周围丝带五彩,她在绚烂的中心,面若桃花,高处的风吹着一身白色衣裙如游龙飞舞,又似仙女腾云,阳光都像被吸引住了,披在她身上,散发着令人无法移开眼睛的光芒。

小书生呆呆的看了她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朝付佳儿挥手打招呼。

付佳儿心里“哎”了一声,回他一笑,想了想,还是转身跑下了台楼,虽说没带手帕,还是跟他说一声吧。

台楼上的小丫鬟见她跑到了一个贵气公子身边,撇了撇:“跟她娘一样的狐媚子。”

付佳儿的生母因为美貌被老爷看中,太太闹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没扭过老爷蠢蠢欲动的色.心,把人娶进了门来。太太当时气的不行,一个没防住,让她肚子里爬出了个小的,好在不是男娃。太太自此没再放松过手段,那姨娘的肚子也就没再拢起来过。

这些年,那姨娘年老了,老爷也没了新鲜劲儿,太太主动给提了几个年轻的姨娘,算是把老爷的根子堵在了自己院子里。不过,那些个到底只能算是年轻老实,论到姿色没一个敌得过前头的那个,而且小狐狸精也长大了。

虽说老爷糊涂,也没到对自个儿女儿有想法的状态。但太太的亲儿子,却俏想了很久,几次闹到太太头跟头去,想把生米给做熟了。没人的时候,太太想到这小狐狸,嘴里一口银牙都要恨碎了。

小丫鬟趴在栏杆下,一眨不眨的看着下头发生的事,好有货回去八卦。

付佳儿和小书生只是正常说话的样子,周围人来人往,他们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完全看不出暧昧。

“没带帕子没关系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小书生抓抓脑袋,“姑姑姑姑娘,专门为这个道歉,到叫我,我我我我不知道怎么才好。”他一紧张,又口吃了。

付佳儿莞尔:“还没请教公子怎么称呼。”

“在在在下姓杨,字千岳。”

“原来是杨公子,小女姓付。”

“付小姐。”

付佳儿屈膝一礼,小书生不好意思的抱扇还以一揖。谁能想到,他的名字还有着‘一朝登黄山,从此五岳小’的霸气呢。

“杨公子,后来顺利找到表哥了吗?”

“有有有,没走几步就遇到表哥了。”杨千岳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丰恒正往这儿走来,他遥遥一指,跟付佳儿说,“悄悄告诉你,那就是我表哥。”

付佳儿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看到了舒媛,以及舒媛身边的玄衣墨冠的男子。

她以为她已经见过了最出众的少年郎,舒媛的哥哥俊逸非凡,陈家的二郎温文儒雅,又或者江南男子的都不外乎这两种风格。却没有想到,还会有一种人,他的耀眼像兵器一般的冰冷和坚毅,又像太阳一样炽热和刚烈,两种气质奇艺而矛盾的融合在一起,让人无端端不敢直视。

“你,你表哥好生英武。”

“那是,他可是丰王世子。”

“世子……”

付佳儿惊讶捂住嘴,无怪看起来比周围人都要高大,他是从北方边疆来的,那种骨子里的贵气叫周围人都像矮了一截,但与之谈笑风生的舒媛,似乎什么都没觉察。舒媛,舒媛到底不知道他是谁……

觉察到注视,丰恒忽然抬头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付佳儿身上,其中的森冷,与他看舒媛的完全不同。

付佳儿心里一跳,下意识的道:“那个……我还要去台楼上排练,得先走一步了,杨公子。”

什么都不知道的杨千岳:“好呀好呀,付小姐有事快去忙吧。”

小巷快走到尽头,再前面就是衙门的校场。

丰恒停步:“我就送到这儿了。”

舒媛:“那小猫儿就交给你啦,好好照顾它们哦。”

她把怀里两小只递过去,手指蹭蹭它们的小脑袋:“要乖乖的跟着这个大哥哥哦,不可以乱跑,乱咬人,等会儿给你们弄好吃的。”

被第三方荣升“大哥哥”的丰恒,“恩”了一声,算是代小猫儿回答。他目送舒媛离开,目光一转,落在小表弟身上。

杨千岳狗腿的奔上去,“表哥你回来啦,我有个大秘密要跟你说。原来那个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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