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与半仙（1/2）

“这故事也太老了吧？”

路边酒楼外面，一个少年算命半仙 倚在门柱上，半撑着一根写着“天命人命算命”的道幡，看着梧桐树下正眉飞色舞的说书先生，一脸不屑。

“王叔，听你说书都二三十年了，还是这么烂，就不能换个花样？整天不是叶道者的旅行路线图，就是明青帝的政绩录。还好白鹿子门弟子行踪不定，不然——”

这话说完，树下顿时沉寂。片刻后，观众再也憋不住，顾不上老先生的颜面，哄然大笑。

要知道，“白鹿门弟子三千”，这数可只是往小里说的。

老头儿脸色瞬间变了，恼羞成怒，抄起屁股底下的马扎凳，就要砸过去。

“******！你这假算命才十六岁，就能听老子说书二十年？信不信老子——，信不信老子我不讲了！”

老说书的一下子顿住，嘟哝了数声，再不见下文。

树下又是大笑。

少年却不笑，拿着道幡，站正了身子，伸了伸懒腰，享受着午后的温暖阳光，一脸惬意。

“那敢情好，王叔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再有个几个月，青帝刀上用了几铢铁您都要算不清喽。”

树下又是大笑。

老头坐回马扎上，仍是怒气未消，吹胡子瞪眼，道：“就你嘴皮子利索！你能你来？”

“这可是你说的？”少年拄着道幡走过来，脸上一本正经，手却偷偷伸向盛着茴香豆的小碟里。

老头骤然一僵，他只是随口说说，并未肯定语气。

少年却推开他，一掀道袍，坐到摊位前上，在所有目光注视下，装模作样干咳半天，敲了数下醒木，才终于开腔。

“白鹿门下弟子数千，皆可分为五派——昶，仑，泠，铉，以及瑅。昶，随性；仑，慎思；泠，清傲；铉，稳重。可江湖传言，此四派皆是外门。白鹿嫡系唯有\'瑅\'一派，却深居门派，自三绝论道，七十余年来，嫡传弟子无人见过。”

少年又是故意一顿，才接口道：

“可是啊，白鹿嫡传四代弟子白扇公子白苘，这个名号却在近几日突然在江湖传开了。”

一听到“白扇公子白苘”这名字，原先嘈杂的树下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露惊异，眼神又透着期待之情。

少年说的哪是故事，分明是最近甚嚣尘上的江湖大事！

“这位白扇公子啊，在显露江湖的七天里，一连单挑青白榜第四十二，三十五，三十四，三十，二十七等六位高手。凭借那手里一把纯面无纹的白扇，一举成为青白榜第二十五名高手。”

说着少年嘬了嘬嘴。仍是故意一顿。

“如今，这白扇公子直奔这浮梁城来，却不知是为了那排行四十的明目张更，还是排行第九的秦帆！”

少年猛地一拍醒木，却顺势走下摊子，拎起他的破道幡，作势要走。

老先生上前一拦，挡住少年去路，道：

“诶！你这假算命，还未讲完怎就走了。果然，讲不成吧！”

少年摇头晃脑，左手掐指，右手摆幡，装模作样地道：

“这白苘是来找秦帆的，此刻应已进城了。神仙打架，祸及无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少年理了理身上大了一轮的道袍，一手推开老说书，拄着道幡，往西城门走去。

远远听见几句“前世今生”“名录富贵”的吉祥话，老先生却早早收了摊子。

“散了，散了。今天的说完了，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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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梁城东门前 ，崂谷口外，是一条无名孤道。走上这条道，就只有两个选择：进城，入谷。

而此时秦帆便在这道上。前方的谷口，被山上乱石封住，只留了一个洞。可乱石不稳，而钻洞，也必须得爬。

那洞，大小类乎狗洞。

他的身后是城门，门口站着一个摇扇的白衣公子

——白苘！

见谷口已然被封，眼中寒光一闪。他也不再犹豫，猛地回身，直面那白衣公子。嘴上却扯起一个经典的弧度，扬起下巴，朝那白衣讽道：

“这遭情境下，遇见白扇公子，也算是狭路相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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