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1/2)
大战前的一个时辰,皇宫内院仍旧寂静无声。
各宫妃嫔已然安睡,唯有静妃在梁盛身边陪着。南书房灯火通明,巡视的侍卫已经习以为常。这十日中有九日皇帝都是这样。可今日的侍卫通通聚在南书房周围,将南书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般异动书房中的六人围在几案边,屋里气氛凝重的让云婧的每一根寒毛都竖起来。
云婧的眼神在青衣与梁盛之间来回,“皇上,许是要委屈您了。”
梁盛见她又望向青衣霎时间明白了,怒道:“这不是胡闹吗?朕怎么都是梁国的皇上,如果为了活命就扮作女子,岂不是为天下人所耻笑。”
“可是这外头人多势众,陆宇笙一到,臣担心与青衣对付不了。青衣的轻功乃是一绝,就连陆宇笙也难追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有自己能听见。
屋子里的五个人仍然拿眼睛瞧着她,只如她说了件惊为天人的事情。
“云婧,你须得知道这世上有许多比生命要重要的东西。朕乃一国之君,如若此刻去了龙袍逃之夭夭,这和亡国之君有什么区别?朕又怎么对得起那些在战场上为了梁国厮杀的将士?”
梁盛一席话说的高义,云婧却道:“阿勋曾告诉过我,大丈夫能屈能伸。皇上如今只有保证自身安危,梁国才能万年啊!”
“不可,梁国生则朕生,梁国亡则朕亡。段家那么多将士为国厮杀,如若战败,朕绝不苟活。”梁盛铁了心不同青衣交换身份,无论云婧如何劝说都像一块石头一般不为所动。
大笑声与掌声脚步声一起在南书房前响起,在这漫漫长夜中显得尤为刺耳。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陆宇笙在桌前向梁盛作揖道:“臣陆宇笙见过皇上。”
陆宇笙的脸上已然是胜利者的笑容,“臣来向皇上讨一样东西。”
他依然在梁盛面前保持着恭谦的模样,语气却是咄咄逼人,“皇上与臣翁婿一场,只要皇上交出国玺禅位与我。朕定会许你王爷之位,让你偏安一隅了此残生。”
他已经将自己称为朕,只如天下已经尽在他掌握之中。
“皇上前些日子不是伤着手了,这会怎么能拿起笔写这封禅位书?”静妃却是不惧陆宇笙,顾自说道。
陆宇笙手中的剑已经驾到梁盛的脖子上,“这禅位书你若不写,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这梁国还是朕的天下。”
青衣接过话道:“这封禅位书,我替皇上主笔。写完了印上国玺,天下人也认你是梁国皇帝不是?”
陆宇笙道:“不论谁主笔,梁盛就在我手上。朕得了禅位书,自会放人一命。”
椅子上的梁盛已经被陆宇笙揪起来,就像是鸡笼里的鸡被人掐住了脖子。
青衣在桌前坐下,提起笔架子上的一只狼毫。将笔浸在墨中,“皇上说一句,我写一句。你觉得可好?”
她看向的却是梁盛身后的陆宇笙。
“朕弱冠即位,在位已过八载有余。梁国动荡,皆因朕失德所致。今朕心昭昭,不堪为梁国之君。自当顺应天命,禅位于真命天子陆宇笙。”
青衣逐字逐句按照他的意思写下禅位书,这会从木盒子拿出国玺。陆宇笙紧张的张望着,只要禅位书上印下国印,梁国的国君就在这一刻更替。
却见她在距离帛书分毫的时候停住,将国玺往陆宇笙眼前一抛,他果然飞身接住。
青衣又将吸满墨汁的狼毫朝他眉目掷去,云婧眼见这个漏洞拉着梁盛奔至南书房外。
南书房中除了梁盛与九臻,其余的各自身上有些功夫。要么从窗子纵身一跃逃开,要么飞身上了屋顶。
陆宇笙被墨汁迷住眼睛,这时睁开眼只剩九臻哆哆嗦嗦缩在角落。
他掐住九臻的脖子,缓缓将他提起来。九臻的双脚已经离地,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陆宇笙抛下九臻的尸体,只如抛下一只蝼蚁。
南书房外月色如练,映照着满地的尸体何其诡异。即使幽冥之地,怕也不过如此。
陆宇笙高举长剑,直奔梁盛的面门而来。
云婧眼疾手快推开梁盛,他摔了个满怀转头时,见云婧双手扯着银鞭迎下陆宇笙一剑。
鞭子弯的好似拱桥,距离鼻尖只有毫厘。她索性向后一滑,与陆宇笙隔开一定的距离。
陆宇笙耍起剑招,这些招数她从未见过,青衣也从未见过。皎云间是江湖各门派武功的集大成者,可这三十六路剑招却是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
三十六路剑招招招暗藏杀机,正是陆宇笙这个人,步步暗箭难防。
云婧左闪右躲,上蹿下跳都不过是与生死差了分毫。
陆宇笙的身形突然定住,三十六路剑招的最后一招。最简单,却最致命。
他的剑距离云婧极近,速度极快。这一剑,完全可以削下她半个头颅。
云婧歪着身子从他剑下滑过,凌空翻起一脚正踢中陆宇笙的后脑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偶有秋风吹过中庭,她才感觉到脸上的一阵疼痛与温热。原是脸颊上已有细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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