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1/2）

风一吹过，满池的绿水便皱起来，一层一层拍在岸边的青石板上。天气愈发炎热，即使盛京都有了许多瘟疫病人。

府外是连绵不绝的哭喊声，府内则宁静的仿佛没有人一般。

陆承凌枕着手臂躺在河岸边的青石板上，手上紧握着一块丝巾。丝巾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褐色的血块几乎铺满了整个丝巾。

他握着丝巾耳边还能听见她的声音，“我帮你把珠子取出来，否则你会死的。”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眼神从未如此温和过。

“少爷少爷，老爷传您过去。”小厮疾步怕来，面露喜色只如有天大的喜事一般。

陆承凌将那块手帕纳进袖中，又恢复成往日那般冷漠道：“何事如此紧急？我这次去天狼伤还未愈，可不能再去一次了。”

小厮一拍脑袋，喜道：“少爷有所不知，那定北将军没了。”

他言语之间透露出的喜悦使得陆承凌皱了皱眉头，他一直期待着父亲的铁骑踏破盛京之时能在战场上与他一决高下。虽然目的都是要段亦勋的性命，可听闻这个消息他的心里仍是一震。

陆承凌望着这一刻宁静的湖水，忽然生出一种侥幸。他几乎能想象到云婧如今的悲伤，终于，你终于要属于我了。

云婧在边州施药也有几日了，身染瘟疫的人渐渐好转，城中百姓都把她当作活菩萨一样。这一日方施完了药，正与段亦勋去了城中的药铺子拿药。那药铺子几乎是日日来，铺子里的小二每日清晨备好军中要的药品，等到黄昏时这二人来了便将药给他们。可今日进了铺子等候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小二拿药前来。

云婧不似段亦勋那般耐心，朗声道：“我等的药呢？怎么还不拿来？”

听了这话的掌柜忙陪着笑脸迎上来，“哎呀这可真不巧，今日一早来了一伙商人把姑娘需要的药都买断了。”

她的心里本因等了些时候觉得不快，又听掌柜如是说，心头的气更不打一处来了说：“段家军日日都要这些药，我等也付了你银两，你凭个什么理把药卖给别人了？”

掌柜一见她发怒，也不敢说话只得小声道：“那群商人愿意多出三倍价格购入这些药材，我是个商人没有不卖的理啊。”

段亦勋心知再争论下去也没个结论，接过话头道：“烦请掌柜透露二三那群商人所在之地。”

掌柜面露难色，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告诉将军姑娘那群商人所在之地，而是我也不知。只晓得那群人正在边州大肆收购药材。”

段亦勋不语，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云婧朝掌柜摊开双手，“既然没有药材，那就把银两退给我们。”

掌柜忙忙从柜台后取出一袋银子递过去，却听云婧道：“既然你说你是个商人，也该知道信用最为要紧。”

他自知理亏，只能垂头安静听她训斥。可她却没再说话，拿上钱便离开了。

二人在街上转悠半日，问遍边州城中所有药铺，无一例外的是需要的几味药材全部被人买断。

云婧感叹道：“竟有人要发这种不义之财？也不怕遭了天谴。”

段亦勋闻言又将眉头皱起来，小声道：“若单单要发不义之财倒也罢了，但若是要我段家将士的性命可如何是好？”

云婧出言宽慰道：“没事，我再换药试试。总不能只这一种药能治瘟疫吧！”

她轻轻拥住段亦勋，而段亦勋亦轻轻拥住她。许久，一阵风袭来卷着湖面的腥气。云婧这才放开他轻声说了句，“走吧，咱们回去吧！”

段亦勋沉重的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信步朝边州大营而去。段亦勋却瞧见客栈屋檐上的黑衣人，他身形灵敏，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段亦勋警惕的望着四周，云婧见了问道：“怎么了？”

他温和一笑，摇了摇头，只将云婧搂的更紧。

另一头李樾同青衣一早就去了临城汝州，汝州不似边州疫情严重，街上人来人往还算热闹。李樾四下一看，药铺子里几乎挤满了人。青衣也瞧见了，忙说：“怎么这么多人啊？莫不是昨日夜里这些人突然就染了疫症？”

李樾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们瞧瞧去。”

李樾说着趁机握起青衣的手，青衣面色一红却没挣扎任由他握住。二人一并进了药铺子，李樾问道：“掌柜，我等要的药材呢？可准备好了？”

掌柜略带歉意的一笑，从柜台后面迎出来道：“可真不巧啊！昨夜来了一群商人，把二位需要的药材都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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