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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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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里安静的就连滴漏里的水滴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九臻在梁盛身边服侍许久如今也是一声都不敢出。梁盛为了段亦勋之事已然焦头烂额,一面是朝堂上大臣不断的施压,一面是自己如今唯一可以信得过的将领。他想保住段亦勋,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滴漏里的最后一滴水尽了,太阳也逐渐露出来。九臻传了早膳来,“皇上,多少还是用些早膳。身子要紧啊!”

梁盛摆了摆手,让宫人把早膳撤了。拿起桌上一封奏折,与前几封一样都是催促皇帝尽快处决段亦勋。他不耐烦的把折子扔到桌子上,“朕才是一国之君,如今却要受制于这些人。”

却听啪啪几声,梁盛将桌上的折子全都扫落。宫人见他大发雷霆,都不敢再出声,甚至连一个动作都不敢做。而梁盛的眼神却被奏折之中的一封信吸引住,他快步拿起那封信。只有右下角写着一个小小的影字。

梁盛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他忙拆信来看。突然间又大笑起来,“九臻,传朕旨意。速速将段亦勋放了。”

九臻传旨出去,忙又折回来静听梁盛接下去的吩咐。果然听梁盛道“九臻,传令下去。梁国定北将军段亦勋即将迎娶天狼郡主凤云婧,此乃国之喜事须得与民同庆。”

九臻听得怔怔,他不知道何时天狼与梁国定下这一桩婚事。但梁盛如是说,他也只得如是吩咐下去。

吩咐下去之后主仆二人在南书房等候一时,便有几个侍卫压着段亦勋进来。同时,陆宇笙与一众大臣也来到南书房。

大臣们与段亦勋分别站在书房两侧,陆宇笙恨恨的看了段亦勋几眼对梁盛道:“皇上,您为何要下旨放了这乱臣贼子?”

段亦勋蓬头垢面,却缓缓抬起头对上陆宇笙的双眼。他在牢里受尽了酷刑,此时对陆宇笙也说得上是恨之入骨。

梁盛盯着陆宇笙的双目说:“定北将军段道功根本就不是什么乱臣贼子,想必诸位也有所耳闻段道功与那天狼郡主凤云婧订下婚约之事。段将军此去天狼只不过是解相思之苦罢了,既然是冤了段将军。朕放了段将军陆大人还有何可言。”

一番话堵住陆宇笙的话头,他心中懊悔不已,直后悔没在牢中先下手为强。梁盛站起身,徐徐走到段亦勋身边把他扶起来,“段将军受苦了。虽然段将军并未通敌卖国,却擅离职守前去天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段亦勋发配边州,无朕旨意不许再回盛京。”

陆宇笙与众大臣闻言心中虽然不快,但也不能在南书房发作只能讪讪离开。

梁盛此时才松了口气,他拿起桌子上一瓶伤药放到段亦勋手中,“牢里的事朕都听说了,你受苦了。此去边州等朕的命令,道功,梁国就靠你了。”

书房里即使只有君臣三人,梁盛依旧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清。段亦勋的神情无比的坚定,看着梁盛的双目说:“皇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梁盛点了点头,只同段亦勋道:“收拾收拾,尽快出发吧!”

段亦勋点点头,朝梁盛一拱手才慢慢退到南书房之外。连日来都在昏暗的牢里,段亦勋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他紧紧握着拳,险些都要将手中的瓷瓶捏碎。

他仍然回忆着梁盛适才的话,猝然垂头一笑。联姻这话虽然拙劣,但目下却是极好的理由保住他的性命。云婧啊,想到她段亦勋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你又一次救了我的性命。

马车一路驶至段府大门前,段府的门紧闭着。自从段亦勋入狱以来,段亦轩上下疏通也没有个回应,此刻也不知是去了段家军大营还是何处。

九臻扶着段亦勋下马车,朗声高呼道:“来人!”

段府的大门过一时被人打开,墨韵和墨悝急匆匆迎接出来。一见段亦勋顿时红了眼圈,“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墨韵一面擦着眼泪,一面对九臻鞠躬,“多谢九公公送我们将军回来。”

段亦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亦轩呢?怎么不见他人。”

墨悝忙接口答道:“二爷又去了段家军大营,与诸位将军商量着有没有法子能救将军出来。”

段亦勋道:“去请二爷回来吧!”

纵然他神色如常,墨韵却仍隐约觉着他仿佛藏着许多事情。毕竟是打小一齐长大的主仆,再加之墨韵本就心细,忙问他:“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段亦勋看他两看没答话只是又催促一遍,“亦轩回来再说吧!”

墨韵惴惴不安的迎了段亦勋与九臻进去,又忙传人上了茶来。垂首侍立一旁等着段亦轩回来,这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一般。

过了良久,墨悝领着段亦轩匆忙从府外回来。而翊卫,张悟以及一众段家军将军尽数跟着进来。

人还未到厅堂就听见张悟的声音,“将军可是真的回来了?”

他急不可耐的闯进厅堂,见段亦勋坐在主位上吃茶。纵然他已经拾掇拾掇自个儿,满脸的伤痕仍然显得他憔悴。段亦勋抬头扫过所有人的脸,平静的道:“既然诸位都来了,那就请九公公说吧!”

九臻瞧他两眼,看着这段家军诸将心里有些犯怵。却仍要硬着头皮道:“皇上圣旨,褫夺梁国定北将军段亦勋通武侯封位。即日起发配边州,无皇上旨意不可再回盛京城。”

张悟瞪大了双眼盯着九臻,他吓得连连躲到段亦勋的身后。张悟吼道:“凭什么?将军既没有通敌卖国,凭什么要发配边州。我这就找皇上评个理去。”

“不准去。”段亦勋的声音虽不算大,但整个厅堂里渐渐安静下来。九臻的心也逐渐定下。

段亦勋缓缓站起身,踱到张悟跟前,“我虽未通敌卖国,但我擅离职守前往天狼便是有罪。皇上不杀罪臣已是天大的恩赐,我怎能奢求皇上复我爵位让我再任段家军主将。”

他转向九臻,“九公公您先请回吧!”

九臻早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听段亦勋如是说忙就去了。空留下府门前被扬起的灰尘。段亦勋长望着九臻去的方向,却听身后有人道:“要我说,将军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都是那个凤云婧害得。她还真是个丧门星。”

段亦勋紧握着拳头,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谁再敢说凤云婧一句不是,我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话的都尉被他吓了一跳,心虚的垂下头。翊卫连连附和道:“此事与凤姑娘无关,诸位先请回吧!”

一直等着诸将鱼贯离开,他才对段亦轩说:“亦轩,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边州!这盛京的段府,就要封了。”

段亦轩平静的说:“是大哥。”便遣了墨悝去收拾。

他送走了段亦轩便独自在院子里闲逛,仿佛要把段府的一草一木都看进眼里。他信步行至祠堂前,房中点燃的香气熏的他心霎时候轻松起来。

祠堂不大,却摆了许多牌位。最上层摆着段家祖宗的牌位,最下层摆着那些为国捐躯的段家军将士。

段亦勋长长鞠一躬,眼神落在最下层其中的一块牌位上。上面写着,弄珠,段亦勋之妻。便再无其他。

他慢慢将眼神移到段昭镗和孙云思的牌位上,“阿爹,阿娘。儿子就要前往边州,梁国存亡在此一战。只望诸位在天之灵保佑陆羽笙莫要找到云婧,如此我也可安心了。”

他又对着那牌位长鞠一躬,指尖轻轻划过牌位上孙云思的名字,“阿娘,你可千万要保佑云婧和亦轩。”

他的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孙云思的话,“阿勋,你和我一起保护好这孩子。”

“大哥,该走了。”正沉思之时门被段亦轩敲响,段亦勋慌忙擦干眼角的泪从祠堂走了出去。

却见墨韵与墨悝已经收拾停当,那包裹搁在院子的石桌上仅只有两三个。段亦勋问道:“就这么些东西吗?”

段亦轩道:“就这些,此去边州不是游山玩水,既然是打仗要那些东西做甚。”

段亦勋盯着段亦轩的双目,他的眸子中坚定不移。段亦勋道:“你素来不喜打打杀杀那些见血的玩意,上战场是我的事,你只管做你的段四公子就是。”

段亦轩朝他一拱手,单膝跪在青石板上,“此时梁国风雨飘摇,道由愿随大哥上战场为我大梁尽一份心力。道由见过将军。”

他此刻对段亦勋改了称呼,他自觉的肩头一重,原是段亦勋拍他两下,“好,你我一起上战场。也要一起活着回来。”

段亦勋扶着他起来,与墨韵墨悝两个小厮一并拿了行李出去。那曾经风光无限的通武侯段亦勋如今却成了梁国罪臣。正所谓是荣华富贵转眼成空。

那陆羽笙与其子陆承凌站在段府大门前,凝视着那鎏金的匾额,“段将军,你可莫要怪小老儿心狠。只望段将军是识时务者,能够安居边州。”

段亦勋走到矮自己一个头的陆羽笙面前,笑道:“晚辈只有知足二字要告诉陆大人,至于何为时务,还未见分晓呢。”

陆羽笙盯着段亦勋的双目,“既然段将军如是说了,道不同不相与谋。莫要说小老二没提醒过你。”

段亦勋提上行李拉着马扬长而去,却听陆承凌在身后道:“天狼凤府的小姐当真是个绝色美人,若是能一亲芳泽也是极好的。”

段亦勋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陆承凌,“只要你敢去天狼,先莫说抚远将军凤云逸,你若是能过边州我段亦勋妄为定北将军。”

陆承凌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段亦勋,“能让定北将军如此的女子倒是真叫我好奇,如此看来那天狼不去也得去了。”

段亦勋的手已经握住挂在马上的灭魂剑,即使段亦轩和两个小厮也都怒目而视盯着陆承凌。段亦勋咬牙说出两个字,“你敢?”

陆承凌心里明白,这灭魂剑在段亦勋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那段亦轩瞧上去是个文弱书生,可论起武功谋略在整个梁国也难找敌手。即使是段府的小厮也个个都是高手。

他冲段亦勋一冷笑,拉过缰绳随着陆羽笙的车马远去。

段亦勋凝望着那扬起的尘灰,眉头却越颦越深。直到段亦轩对他说:“将军,该走了。”

他这才回过身,牵着马信步出城。这刚出了城门,便见外面乌泱泱站了一大群人。仔细一瞧,原是扎营盛京城外的段家军。

众将士都不说话,只是盯着段亦勋。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上,朗声道:“怎么回事?如今是什么时候还要乱了军心不成吗?”

众将士一齐拱手道:“将军,我等愿随将军前往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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