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1）（1/2）
一入秋，狼城的街道上全铺满了鲜红似血的落叶。偶尔有几片落进凤府，为这愈发寒冷的天气添了一点温暖。曦和与珩烨在院子里争着要放那纸鸢，大笑大叫着。可云婧仍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似乎从未真正的开心过。下人们都在偷偷议论，说是小姐去了一趟梁国丢了魂。
“姐姐，你说小姐可是真丢了魂吗？怎么这从梁国回来总是这副神情，不笑不哭也不闹。”听雨偷偷的问着初云。
初云训斥道：“别瞎说，小姐好好的怎么会和那些下人说的一般呢。听雨，你可得注意着自己言行。”
听雨被她这么一训，也不敢再多问这事儿，复毕恭毕敬站好。
“姑姑，姑姑。纸鸢掉到屋顶上了，你快帮我们拿下来。”珩烨跑的太快，摔倒在云婧面前。却仍然不忘了来找她的目的。
云婧把珩烨抱起来，先去查看他的伤口。膝盖与手上都有些擦伤，云婧吩咐道：“初云，你带小少爷去擦药。”
曦和也匆匆忙忙跑过来，轻轻摸着珩烨的脸，“珩烨哥哥不疼，我们上药去。”
看着初云将这两个孩子带走，云婧才将目光转到屋顶上纸鸢。她一跃跳上屋顶，看的听雨吃惊的瞪大双眼，不住的嚷道：“小姐小心啊！”
因着上午下了雨，屋顶上的水迹未干更容易滑倒。她拿到那纸鸢，脚下一滑整个从屋顶上掉下来。
听雨慌了神，扑上去打算接住云婧。却只见一件红衣略过眼前，云婧已经被人横抱在怀里，“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放开我们小姐。”
云婧看着来人，她日思夜想，睁眼闭眼都能见到的那个人。她眸子一垂，从段亦勋的怀里挣脱，“听雨，还不快见过段将军。”
段亦勋看见她因慌神挂在眼角的泪水，抬手试图擦去。却不料云婧侧过脸，“听雨，我们走。”
听雨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云婧脸上终不再是那副淡淡的笑意。她紧颦眉头，眼圈都红了。
主仆走出才不过一会儿，家老来后院传话，“小姐，白公子与白姑娘来了。将军让我来请小姐与段将军去前厅。”
她在廊下等着，等段亦勋走到身边才与他一齐行去前厅。二人一路无话，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段亦勋打量着身边的人，她原本就瘦弱，如今更显单薄。只如一阵风就要将她吹不见一般。
云婧刻意躲开他的目光，径直往前走。一路到了前厅，她走到白芷身边坐下，“白芷，你和瑜飞哥哥终于回来了。”
白芷神色讶异起来，啧啧说：“今日这是转了性了？往常我从邺城回来，你都吵着要礼物还有吃那邺城的肉饼。现在我巴巴的把东西带回来，你就这副神情？”
云婧硬挤出一个笑容，白芷一挥手，“得了，你这笑的呀比哭还难看。是谁惹你不开心了，你说出来我去揍他一顿。”
云婧没说话，白芷的目光落在随之而来的段亦勋身上。凤云逸介绍说：“这是梁国定北将军，也是我的好友。”
白芷一拱手，“见过段将军。”
白芷从小跟着爹爹在邺城军营长大，直到及笄才被送回狼城。她举手投足都如军中人一样爽朗，从不拖泥带水。比起她哥哥白瑜飞，她反倒更像是男儿。
白瑜飞乃是一白衣士子，身上多了许多文人墨客的书生气少了侠士的血性。他也朝段亦勋下礼，“小生这厢有礼。”
众人都入了座，白芷拿手肘蹭着云婧的手臂，将手上一个锦盒递过去，“这个给你，你这死女子肯定喜欢。”
那是一盒青雀头黛，天狼唯有邺城才有。白芷说：“哎呀，你这女子怎么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了。好歹也笑一笑嘛。”
段亦勋一直瞧着云婧，她却刻意躲开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白芷。白芷笑嘻嘻的说：“今夜街上有灯会，一起去看看？”
云婧看着凤云逸，等他点头同意却不料凤云逸说：“既然有灯会，不如一同上街去瞧瞧。我与若瑶也很多年没逛过灯会了。”
兰若瑶温婉的点起头，云逸看向段亦勋说：“道功一起去吧！看看这天狼的夜市。”
段亦勋拱手说：“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子欢兄好意。”
门外夕阳斜斜西下，家老准备好晚饭。白芷顾着玩，没吃多少就开始盼着夜色早日来临。看着阳光一点点被黑暗吞噬，白芷一喜，拉着云婧就跑出府，“你们走快些吧！不然等会街上就全是人了。”
她的喜悦引得众人都不住发笑，云婧也忍不住笑起来。白芷立刻道：“这碎女子还是笑起来好看，咱们快走吧！”
三个女子走在前，三位男子跟在后面。刚走到主街上，柯家那大少爷柯晔就凑上来，“哎呀，凤小姐何时回的狼城，你这一去可叫在下心念。”
云婧向来厌恶这个纨绔子弟，白芷挡在云婧身前，“干你何事，还不快让开别挡我等的路。”
柯晔立刻怒目而视，他与白芷见面总要争论上几句，“你这女子没个女子样子，还说是白家大小姐。”
白芷立刻反唇相讥，“那也比你这所谓的书生要强，年年科举，年年不中。与其有这时间与我争论，不如好好回家多读几本书争取明年科举做个进士。省的丢你父柯大人的脸。”
柯晔气的说不出话，他争争不过白芷，打也打不过白芷。只能闷声吃亏，“我不同你这人吵。”
他又看向云婧，“凤姑娘也来看花灯啊？不如你我同游可好。”
云婧冷着脸不说话，柯晔盯着她身后的段亦勋，段亦勋也盯着柯晔。白芷趁着这个时候拉着云婧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二人的脸上都看不出喜怒，云逸小声道：“这是皇上的舅舅柯大人之子，柯晔。”
段亦勋作揖道：“段亦勋见过柯公子。”
狼城里的流言柯晔都听过了，说是凤家小姐为了定北将军都丢了魂。他原是不信这流言，如今也由不得不信。他恨恨看着段亦勋，“梁国定北将军怎么会来天狼。”
段亦勋笑道：“我乃是梁国特使，前来天狼与狼王签订盟约。”
柯晔匆忙说了句告别，带着随从离开。
那两个女子在灯会上逛一时，白芷乐呵笑道：“还是这狼城好，邺城的夜市啊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胡人卖什么大宛的弯刀，无聊至极。”
她突然被一个摊子吸引过去，那摊子上卖的许多蜜饯。白芷随手一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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