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2)
夜色袭来,顾桅熬着度过白日时光,他谁也没联系,乖乖地躺回自己的小阁间,辗转反侧于床榻之上。他突然有种心慌感,这种熬的日子是只存在于当下,只存在于戚燃的临时起意,还是会长此以往。他害怕这种灼热的心慌感,他仿佛要用挖空自己的气力来对抗这种恐慌。
晚上七点,顾桅就早早跑到Jelly,这个点店里根本没什么客人,他心里清楚的很,戚燃的信息只是晚上Jelly等他,具体的几点几分并未详说,自己在家也是胡思乱想,索性不如早到。
店里只有酒保在做开店前的准备,男孩儿们还在整装打扮,冷冷清清的店里毫无生趣,他今天一身生人勿近的打扮,俨然想把自己的防线锁死,寒冷加焦躁,他穿起黑色高领毛衣,袖长正好盖到手指。他淡淡地向酒保点头打招呼,酒保只是犹疑地问他“小澜哥,你今天是感冒了吗……”
“快入冬了,风吹的透骨,穿严实点好。”他尴尬地解释,要在往日,即使在隆冬也是单衣单裤的人。他很擅长展现纤细单薄,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凛冽让他显得更加动人。
晚些时候,店里渐渐开始上人,喧嚣声和魅惑声此起彼伏。顾桅坐在吧台边独饮了半瓶威士忌,他用拿烟的手拍拍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边想保持清醒,一边又怕心慌败露一杯接一杯的灌醉自己。期间到店的客人看到他独自饮酒默默坐到他的身边想换他抬眼的机会,可大多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他用让人背脊发凉的眼神看着向他搭讪的客人,今晚的夜很长,在他身边去去留留很多人,没有一个是戚燃,他从开店等到人声鼎沸再到午夜过后的最后一首缠绵歌曲,没有戚燃,他饮尽最后一杯酒,喝光了整瓶威士忌,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
“啊,太冷了!”刚一出门他整个人都被冷风吹透,正不知该去向何处,他突然想起vivi,虽然很不地道,他从一个男人那里遭受到的痛苦要在女人那里得到弥补,可是他别无选择,一想到vivi会拥他入怀、喂他热粥,用最甜蜜的吻给他以温暖,他就能继续糟粕地活下去,他就能再重整旗鼓,他的心理安慰未必多有成效,但能让他挨过这段从店里到vivi家的漫漫长路。
当他满怀欣喜打开vivi家房门的时候,留给顾桅的只是一间黑漆漆的冰冷小屋,vivi并不在家。他醉意完全上脑,凭着本能试图打开屋里的灯,他点触了几下开关并无反应,没有电吗?他想倒杯水喝,发现烧水壶里一滴水也没有,胡乱接了杯自来水就一饮而尽,他没有多余的脑子想别的,只想盖上柔软的被子睡一觉,肚子里已经翻江倒海,脑子也开始天旋地转,酒劲上来了。
第二天醒来,顾桅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起来也没看到vivi的身影,vivi一夜未归?他懊恼自己像个卑鄙小人一样,只想攫取别人的温暖,几天来从未关心vivi怎么样了。正当这时,vivi家门口传来嘈杂的人声,带头打开房门的是vivi的好姐妹咪咪,她和顾桅相识,曾带着自己的小男友和他们一起街边撸串过,她惊讶地看着顾桅,大声质问他:“你这几天去哪了,vivi失踪了你可知道!”她身后几个民警打扮的男人,开口向他发问:“您好,我们是负责办案的警察,徐薇已经失踪三天了,方便跟我们回局里做一下笔录吗……”
顾桅满头雾水,他第一次知道vivi的真名叫徐薇,他不明白vivi离开三天,大不了就是去玩,为何要报警。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已经坐上了去往警局的车。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11月3日,你在哪、做什么、身边有人证明吗?”一连串的发问,他显然被当做了嫌疑犯,“警察同志,这些情况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能先告诉我vivi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样猝不及防,我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顾桅迫切的想要知道眼下关于vivi的一切。
“11月3日凌晨1点30分受害人徐薇结束和朋友的生日聚会,一行人离开ktv后,在凌晨3点左右,向好友发送求救信息,内容是——救我,救命!”
“不会是恶作剧吗?”顾桅急于发问,他似乎预料到一些什么不好的事。
“刚才早上你碰见那位就是徐薇的朋友,她在接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急忙拨打电话给受害者,一开始是挂断,再打就是关机。天不亮,她就来派出所报警,我们第一时间出警,抵达徐薇家中,空无一人,屋内有打斗的痕迹,进门玄关处的灯泡已被打碎,我们还在你睡的那张床上看见明显的血迹。你路上说你在那个屋里睡了一晚上,这位同志您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您要不是犯罪嫌疑人,我们都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您这么坦然的出现在案发现场,我们现在不怀疑您都难吧。”
“那晚……vivi失踪的那晚我在酒吧喝酒。”他总不能说自己那晚在gay吧按例上班,遇到一个意乱情迷的公子哥就去□□的事吧。
“那你喝到几点,有人证吗?期间都在酒吧没离开吗?” 警察接二两三的发问。
人证?最直接有效的人证恐怕就是戚燃了吧,把戚燃找来,为他作证,他会承认吗?仅有的两面之缘,有谁会为了这种陌生人透支自己的信任度。顾桅又摇摇头,难道最关键的不是,他根本就没有戚燃的联系方式,他唯一能守住的一点点所谓的职业操守可能就是不透露戚燃的酒店地址吧。其实经过昨晚的爽约,“等我”或许只是戚燃口头的一句托词,party过后的公子哥哪会记得随口而出的承诺。
“没有,我自己喝闷酒。”顾桅也没想好怎么回答每个问题,他随意的一句话,或许都会让老板也牵扯其中。
“那就不好意思了。跟我们说说你和徐薇是什么关系吧。”事情并未朝向顾桅想象的简单方向发展。
“vivi,她算是我姐姐吧,她很照顾我。”谎言,为了弥补一个谎言就要不停的撒更多的谎,顾桅还没油滑到可以对峙警察的询问,他太讨厌面对复杂的环境,他天真的以为事情不是他做的,警察这边会很好应付。眼下他太想搞清楚vivi失踪事件的整个来龙去脉,他还怨恨让他无辜卷进这个事件的戚燃,如果不是他的爽约,他不会喝掉整瓶酒失意地去vivi那里找寻安慰,在头疼欲裂的宿醉中面对警察冰冷的质问。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因果没有“无辜”二字,所有的联系都是必然而刺骨的,当事实结果□□裸地摊开来的时候,会粉碎那个自以为天真的自己。
民警不耐烦地将手中做笔录的笔敲击着桌子,“当我们这儿吃素的吗!徐薇,红露酒吧的舞女,坐台出台,她做什么工作的你门儿清的吧,在这儿和谁过家家呢!怎么认识的,说!”
顾桅和vivi的相识远比起他们的出身要干净纯粹的多,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多年前,顾桅还没认识现在的老板,还没在Jelly开始工作,只是在公园接一些活计维持温饱,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是常有的事。那是个寒夜,顾桅站在寒风里,和“同事”等待着被挑选,“我不管,一会儿一定要先吃顿好的,太冷,根本没法干活儿。”小桅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同事聊着打发等待的时光。不得不说,他是冬日里的一抹靚色,油腻的肥大叔看到瑟瑟发抖的他,摸了一把他冻得惨白的小脸儿就想独占他了,他抬眼邪魅一笑,“先吃饭。”
他带着大叔去了一间日式烤肉屋,每次路过看着店里热火朝天、推杯换盏的热闹气氛他就想着哪天一定要进去搓一顿。他是真的饿坏了,要了腌渍牛肉、牛舌、牛腿……加起来有七八盘肉,大叔一开始欣赏美人吃肉很有兴致,慢慢的欲望上头,餐厅里吵闹的声音打消了偷欢的浪漫,而且看着不断加码的账单,大叔难免心痛自己的钱包。顾桅倒是正在兴头上,一口酒一口肉,小脸红红,吃的一身大汗索性把单薄的外衣解开。大叔按不住性子,在烤肉店就开始上下其手,顾桅吃肉的兴致被搅乱,又酒精上头,一把推开大叔。大叔可不是善茬,一看重点不对,从嫖肉到吃肉,心理落差太大,在熙熙攘攘的店里就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个恶鬼投胎的小兔崽子,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是吗!老子还要等你吃饱了喝足了嘛,老子是花钱买乐子的!你个臭小子,我让你吃!”说着一耳光打在小桅脸上。他看惯了人情冷暖,冷笑着对大叔说:“大叔,我知道自己是干嘛的,我吃饱了这顿咱们想什么姿势玩儿都行,你真犯不着跟我这儿脸红脖子粗的吵。”大叔听到顾桅直接大庭广众地将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来,更加气急败坏,抡起手边的烟灰缸就要朝他砸去。
Vivi就在这个时候,像一个女侠似的出现了,她在顾桅旁边桌和姐妹吃饭,看到这番情景直接抓住大叔扬起的烟灰缸,将吸了半截的烟碾灭在烟灰缸中,顺势坐到顾桅对面。“大叔,烟灰缸是有他的用途的,您这是想干嘛啊?”
“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管我的事,我不认识你,滚!”大叔大声嚷嚷的声音让周围热闹的吃饭氛围变得安静,大家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他们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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