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结果是连那位资历丰富的老医生也不能说清楚个子丑寅卯来,云弥烟恹恹地回到家中,顺带在小区门口取了一个署名要给她的包裹。她今天也没有多付什么钟点费,因为那通来自学长的电话在她刚走出诊室门口的时候就被对方挂断了。灭掉的手机屏幕,大概可以描绘她此时此刻衰颓的心情。
立冬的雨不似春季那般温软,也不似夏季的热烈,飘飘洒洒的,处于秋与冬的交界点,生出些许凄清荡散的寒意来。小区里植的那些花草多半萎了叶子,半青半黄,在花池子里支棱着单薄的身子。
鼻端那股松柏香味也在雨幕中消失了,这让云弥烟突然感到无所适从起来,心里空落落的。A大的研究生不好考,大四的时候因为没有好好复习功课,云弥烟理所当然地落了榜,家里同意让她再复习一年,如今的她,除了复习功课,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米虫,最近又想东想西定不下心,这让她更觉心理压力沉甸甸。
刚走进家门,云妈妈就拎着个锅铲子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回来啦。烟烟啊,你爸爸今天挪葡萄藤,从土里挖出来一本记事本,看起来像是你的,该不会是毛球偷跑到你房间里给叼了埋起来了吧?”
“啊?”云弥烟一脸茫茫然,她的记事本?
“喏,我给擦干净了,就放在茶几上呢,你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重要内容。唉,这毛球,都快被你爷俩给惯坏了。”云妈妈碎碎叨叨地重新步入厨房里,油锅炒菜的声音滋滋作响。客厅里正听着俩人说话的毛球从狗盆里抬出头来,尾巴摇了摇,一脸委屈的小模样。
云弥烟将怀里抱着的包裹放在一边,拾起茶几上那本看起来不甚熟悉的记事本,厚厚的一本,石青色封面,绘着一副水墨松石。记事本的侧页因为之前被埋在土里的缘故而带了一些发黄污渍。翻开第一页,看这字迹,还真是她的。可她怎么就没印象了呢?过去的一年半载,她居然记了日记?!
“穿越?”云弥烟兀自发笑,该不会是自己在很早之前写了本自述体小说吧,由着她的性子,倒是很可能干出来那种将“日记”的日期编纂成未来某一年的事情。
里面的内容繁多详实,尤其是到后面的部分,几乎是把所能记载下来的尽皆给记了下来。然而看着看着,云弥烟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一本并不是自己年少时写的虚幻爱情小说,而是一本真实的日记。就连她最近一直困扰的松柏香,在这里也有了对应的解释。
原来,那是一个人啊。心底的最深处,仿佛是被什么给一把紧紧揪住,令她无法喘息。
几乎是合上日记本的一瞬间,云弥烟就跑着出了客厅,奔到了那株弯弯曲折的葡萄藤下。云爸爸穿着塑料雨衣,脚上踩着有些褪色的大红色胶靴,即使小院子里下着露天小雨,老大爷还在像个艺术家似的,捯饬着他那株宝贝葡萄藤。见女儿来了,云爸爸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腰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这是作为父亲本能的体面。
“烟烟,怎么跑来了?快快,去屋里拿把伞出来,你这丫头,多大了都,也不怕淋感冒了。”云爸爸忙摘下劳作手套,快速地团成一团塞到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挡着云弥烟头顶上的雨水,另一只手则是半是责怪半是关心地将女儿往屋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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