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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宿(下)之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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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今年四月才开始给明帝做这些吗?他倒是没想到,他原以为安澜是生了乐安皇子之后,父爱满腔将明帝当做小女儿一般待了,哪知安澜是从四月里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四月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边剥栗子边回忆,四月一整月他都在外面修粮草仓,对宫里发生的事知之甚少,如今能够据以猜测的也就两个人的言语,一是当初侍御史白洁言道四月一个月有十五天都是沈修仪服侍圣驾的,一是近来敏君言道四月里从骑射苑回宫侍寝明帝晚上口渴居然喊的是柔儿。

这两段话互相印证,可见四月正是知柔盛宠之时,宫中有个如此得宠的御侍,英君敏君几个不在宫中也还罢了,皇后安澜是留守宫中的,又常查看尚寝局的簿子,知柔爱画画爱养花,明帝自正月里就经常赏赐知柔各种贵重的挂件摆设,暖香殿里别说茶碗就是花盆都是金山美玉做的,四月里想来更是赏了不少东西,这些事都是在安澜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安澜不可能无动于衷的。若是安澜再年轻个几岁多半也不怕的,可是安澜比知柔大了足足五岁呢,膝下又没有公主,三月里宫中上下便已知晓皇后所怀的是个皇子,想来安澜在四月里本就很是不安了,又有这么个异军突起的知柔,安澜心里多半是有些慌张的吧。

他这么思量着,不觉剥栗子的手就停了下来,直到明帝轻咳了一声,问道:“澄之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投入,栗子都不给朕剥了?”

“臣侍在想,皇后为何从四月开始做这些。”他有些心疼安澜,便没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为何?”明帝似乎很感兴趣,开口询问道。

“皇后多半是心中不安。”他斟酌着措辞,先挑不那么严重的讲出来。

“澜儿怎么会不安呢?他是皇后,家世好容貌好才情好,朕又一向待他甚好,从未纵容过君卿御侍欺负他。”明帝不赞同地摇头,接过他手上剥了一半的栗子,自己剥起来。

明帝所说倒也是事实,虽然明帝后宫众多,但的确没有哪个敢对皇后出言不逊,这自然是得力于明帝对安澜的爱护和对整个后宫局势的费心掌控,但这并不能完全消除安澜的不安啊。

他低头看着明帝,轻声道:“若是皇后只想做皇后,那大概不会有什么不安,陛下待他好,他的家世也好,虽说膝下没有女儿,可是眼下大公主养在他身边呢,得宠的君卿御侍再多,也没人能撼动他的皇后地位。可是,臣侍想皇后想要的不止是皇后的位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要皇后的位分。”

明帝皱眉,问道:“怎么说?”

“臣侍听闻皇后与陛下竹马青梅,小时候就常见面的,想来皇后与陛下在年少之时就已经互生情愫了,这样的情分下,便是陛下不是太女,皇后就不嫁陛下了么?是以臣侍说他根本就没想要皇后的名分,他只不过是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心上人,这心上人碰巧是太女罢了。他既与陛下两情相悦,自然就盼着能够与陛下白首同心,这白首同心不止是说他始终是皇后,还要陛下一直宠他爱他,如果陛下不再宠他了,他便是仍保有皇后的位分,享受着六宫的尊敬无上的荣华,那也都是虚热闹罢了,皇后是不会快乐的。”

明帝听了,不满地道:“这话有理,可是朕一直都宠他爱他,从未停止过啊。”明帝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方才低声道:“这么些年,无论谁进宫,朕从来都没忘了翻澜儿的牌子。”

这话他也信,他也看过两三回尚寝局的簿子,自然知道明帝这些年来每月里都会在麟趾殿留宿的,有时两三夜有时四五夜,从不断月,这对于即位以来几乎每年都有新人进宫的明帝来讲,着实是难得了,若非心中有安澜,是很难做到这样喜新不厌旧的。可这对于安澜来讲,就足够了么?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明帝一抬手把刚剥好的栗子放到他嘴里,“澄之,你想劝朕不要喜新厌旧是吗?”

陛下居然亲手剥栗子喂自己?他有些懵,怔了一下方才慢慢嚼起来,一时间说不得话。明帝见状微笑,一抬玉手从碗中又拿了个栗子开始剥,边剥边道:“朕喜新,但朕从来不厌旧,朕自问这么多年待澜儿一直不薄,澄之就不要替澜儿抱不平了,难得跟朕独处,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服侍朕吧。”

明帝最后的语调有些冷肃,话中告诫的意味很明显,他听了便知道明帝不大想再听下去了,若是他识趣,就该说些别的有趣的事哄明帝欢喜,可是今个儿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若知趣不言,那将来遣走白虎皇子的帐,可就全都落在安澜头上了,他怎能让安澜独自承担明帝的怒火呢?

他吃完了第一颗栗子,拒绝了明帝递过来的第二颗栗子,轻声道:“陛下这么些年待皇后情深义重,的确做到了喜新不厌旧,可是臣侍想皇后为何在四月里开始做这些,他不过是担心色衰爱弛罢了。”

他刚说到这里,明帝怫然不悦,把手中的栗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低声斥道:“澄之,你说什么呢?澜儿国色倾城,怎么会担心色衰爱弛?”

话已点开,岂能半途而废,他直视着明帝的眼睛,不闪不避:“皇后年轻的时候多半不会担心这些,可是他比知柔大了五岁呢,时光最是无情,皇后便是神仙容颜也不能不担心比不过年轻的新人啊,四月里知柔盛宠,皇后在宫里天天看着,心里焉能不慌呢?”

明帝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没再反驳,他见状鼓了鼓勇气,继续道:“都说好女儿喜新不厌旧,臣侍也觉得能够做到喜新不厌旧的女儿就已经是难得的好妻主了。可是陛下可曾想过,对于旧人而言,妻主的爱意就那么多,妻主对于新人的每一分喜爱都是从旧人这里移出去的。皇后尤其是如此,他最开始是独得圣眷的,而今只能与他人共侍陛下,宫中每多一个新人,皇后的恩宠就少一分。他若不爱陛下,只想做个皇后,大概也就听之任之了,可是,陛下自然比臣侍更清楚皇后有多么深爱陛下。”

明帝听了,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猛地一缩,沉默了下来。他怕明帝面子上下不来,便觑着明帝的脸色,小心地补充道:“这个道理,臣侍也是最近才悟出来的,去年这个时候,四国商议联姻,臣侍还觉得玄武把皇子嫁给陛下也挺好的,宫里多个人更热闹一些。”

明帝听了,白了他一眼,却仍旧没有说话,他见状便也不再开口,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好大一会儿,明帝方才吐了口气,涩然问道:“澜儿知道雨儿的事吗?”

这话不好答,他若说知道那便是把敏君给卖出来了,若说不知道,等不得几日白虎皇子的事料理完,明帝必然会知道安澜此刻已经得信,他此时说安澜不知情,那就是撒谎,明帝还能继续信任他吗?他想了想,委婉地道:“咱们出征前,皇后就听尚公子说过,白虎皇子美色无双,白虎国主有意送皇子和亲,臣侍听皇后的意思,是很有些介意的。”

明帝听了,穷根究底地问道:“澜儿当时说了什么吗?”

他回忆了一下安澜的话,暗道安澜说了什么,明帝回京后随时都可以跟安澜求证,他最好实话实说,可也不能原封不动地全说,他略加思索,决定拣最后两句讲给明帝听:“皇后言道,陛下也难保不动心,只要陛下动了心,怕是宫里就要添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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