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上）（1/2）

江澄到达清夏县的时候，太阳还没有爬上城墙，看样子顶多也就是巳正，但是城墙下静悄悄的，既没有凰朝的兵马也没有敌军。他抬头打量了玄武方的阵营，见玄武方的城头旗帜密布，一面宁字旗在众多的高字旗的包围之下显得有点孤单，他猜测这面宁字旗多半是堂姐宁珍的，看来高敞是把一大半武艺高强的将领都派在了这小小的清夏县，难怪战局胶着了。

打量完玄武阵营，他便进入凰朝大营，董平南治军颇为严整，他刚一走到营门，便有守门的小兵拦住他道：“董侯吩咐，军营之中不得骑马，请大人下马步行。”他微笑，翻身下了马匹，把缰绳递给随从的军需营士兵，吩咐她们自去找地方喂马，自己则往明帝的御帐中走去。

董雯和凌影分别带着亲军和御前侍卫们在御帐前值守，董雯见他到了便迎上来道：“陛下在帐中议事，澄哥要进去吗？”

江澄点点头，议事才好呢，这怪人他若是私下里推荐给明帝总有吹枕头风之嫌，当着文武的面便算得上光明正大了。一个御前侍卫进内禀报，很快地就出来道：“陛下宣江大人进帐。”

江澄听了便迈步入内，御帐中除了明帝，只有四个人，左侧是柳笙、徐淳，右侧是董平南、秦瑛，四人各坐一个折叠交椅，江澄见状便识趣地站在徐淳身后。他刚站好，明帝便冲账外高声道：“给江卿搬张椅子过来。”立即便有御前侍卫答应着跑走了，片刻之后，凌影亲自提了把交椅过来，放在徐淳身旁，明帝冲江澄伸了伸手道：“江卿坐。”

明帝亲自赐坐，这倒有些出乎江澄的意料，以往重臣们在明帝跟前议事，他虽也得以参与其中，却经常是侍立一旁，明帝也从不单独给他赐坐，他也没觉得怎样，甚至认为身为男儿能够在这样的场合侍立一旁已经是难得的机会和荣耀了，此时只有柳徐董秦四人，论资历论官职论权势论声望都远超于他，他更不敢想跟这四位重臣平起平坐，然而明帝却赐了坐，并且在他没有入坐之前暂停议事，这是把他当成股肱重臣看待了啊，他连忙躬身施礼道：“微臣谢陛下赐坐”，而后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

只见明帝继续道：“敌众我寡，硬拼下去我军必定吃亏，若是今日敌人不出战，依朕之意，咱们不如且休整两日。”

“陛下体恤将士，臣等万分感动，可是玄武的天气说冷就冷，今日到此时尚未见到日头，说不准这一两日就有风雪，我军虽然冬衣被褥准备充足，可终究不惯严寒，一旦下雪，我军就支撑了不少多少日子了，依老臣之意还是应当赶在下雪之前，拿下这清夏县。”董平南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敌军在城中有城池掩护，我军在郊野毫无屏障，拖久了敌军容易冲击我军大营啊。”徐淳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明帝沉吟不语，江澄见状插话道：“微臣昨日在朱皓县遇到了个有意投效我凰朝的怪人，听她的语气，似乎有破敌之良策。”

“是个什么样的怪人？”明帝淡淡地问道，看样子并不怎么感兴趣。

江澄见状便简洁地把这怪人的事给明帝概述了下，明帝听了尚未表态，秦瑛接话道：“要陛下亲自去见她，这人好大的口气，别是个疯子吧？”

“在下之前也怀疑她是个疯子，但听她所唱的歌谣，似乎是个世外高人，恐怕不能以常理推测。”江澄轻声道，而后看着明帝复述了一下其中的一首歌谣。

“这人既然说腹有良谋，想来不是个只会以奇谈怪论炫世惑俗的人，她真有妙策能克敌制胜，陛下倒不妨去见她一见。有才之士难免傲气，陛下给足了她面子，她自然也就肯竭诚报效了。”柳笙开口劝道。

明帝听了，一幅死马当活马医的语气道：“也罢，朕走上一遭，总好过让将士们白白地流血。”

“陛下不在军中之时，倘若敌人来挑战，臣等应当如何？”董平南请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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