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幼堂（上）（1/2）

江澄先是找帅府管事的要了一男一女两个婢仆房间，而后让男兵们带着裴小公子回骑射营，接着将冯兆雪送走，最后吩咐了那三个女兵陪着定儿给小婴儿找个殷实点的百姓家收养，告诉她们给婴儿找到了人家就回帅府住宿，女兵们和定儿连连点头。他见没什么问题了，便回正院休息。看了一眼明帝的正房，董云飞的小侍俊儿和他的小侍秀儿正在给房间里面抬热水，看来董云飞把服侍明帝洗沐的差事接了下来，那他就不管了，忙了一天去睡觉才是正经。

次日一早江澄去明帝正房用早膳，他一边安放杯碟碗盘，一边悄悄打量明帝，明帝打了个呵欠道：“澄之看朕做什么？”他微笑，轻声道：“看陛下累不累。”

明帝眨眨眼睛，顽皮一笑：“想打探朕宠没宠云儿？”

“嗯，想看看陛下过不过得了美人关。”

“美人关这种事，朕这辈子是过不了了，也没想过过。”

如果自己也是个美人，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会比较欢喜吧，可惜自己不是，这话听上去就多少有些扎心了，他恍惚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别吃醋，朕今晚宠你。”明帝伸手按按他正在布菜的手，低声道。

“臣侍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更低，董云飞还在内间呢，万一听见了岂不介意呢？

“是这个意思也无妨，这点局面朕还掌控得了。”明帝毫不在意地笑笑，声音仍然很低。

“沈昭仪的生日是不是快要到了啊？”他昨个想起关荷的生日近了，便猛地想到之前看到的内侍省的花销账簿，似乎沈知柔的生日也是在十月里。

“后天就是柔儿生日啦。”提起沈知柔，明帝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些。

“后天？十月十三？哎哟，今个儿送礼物完全来不及了。”他的礼物送不送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帝应当有所赏赐的，可是身为内侍省的主管大臣，他竟然没有替明帝料理此事，多少算是失职。

“军旅倥偬哪有功夫准备礼物啊，不过朕已经派侍卫回京传旨了。”明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朕决定晋柔儿为慧卿。”

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以沈知柔之前的盛宠，没和他一起晋卿位已经算是明帝克制了，当下笑笑，尽量云淡风轻地道：“横竖早晚要晋的，早晋比晚晋的好，宫里的男儿不就是活个恩宠，盼个位分，图个女嗣吗？陛下既已决定要晋他，没必要让他久等的。”

明帝点头道：“朕也这么想的，宫中的男儿看上去富贵尊荣，其实有什么呢？既不能自自在在的游山玩水，又不能一妻一夫的过称心如意的日子。”

“不能一妻一夫这是没什么办法的事，姚天男多女少，别说宫里，便是百姓家也很难一妻一夫的，可能不能自在游玩，这还不在陛下吗？”他微笑，毫不客气地指出明帝话中的漏洞。

明帝听了秀美微蹙，默默地用起了早膳，半晌方才道：“按卿这说法，还需要有宫规吗？”

他边往口中填糕点，边发表自己的看法：“这种事关键在心，只靠锁是不行的，锁得住身锁不住心。男儿们心中有陛下，别说出去游玩了，便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背叛陛下的。男儿们心中没有陛下，便是日日拿锁链锁着，心里也不知道在想谁。”

明帝眯了眯眼睛，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澄之当年若是嫁给了高敞，也敢这么说话吗？”

他得意一笑：“高敞那样的人怎么配娶臣侍呢？也就我家陛下英明仁善温柔多情，臣侍才肯嫁呀。当然了陛下也用不着忧虑的，陛下之前自己说的啊，宫中的男儿都是一心扑在陛下身上的，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明帝忍不住笑出声来，立起身来道：“走啦，跟朕去书房议事。”走出门口的时候，明帝方才吩咐小侍道：“莫喊昭仪起床，他睡到几时算几时。”那小侍忙低头答应。

这日的公事着实很多，他既要给明帝禀奏新得的南安郡的长官人选，又要把昨个儿见到的谨州的情形向明帝汇报了，还要和徐淳、陈语陌、董平南一起商议最新的军情。南安郡的名称是最容易确定的，向锦提议把南安郡改名德州，明帝认可，名称就定下来了。德州的长官人选是也是比较容易确定的，他仍是每个职位都给出两个意见，明帝从中二择一，很快地选定原饶州归德县县令出任德州知州，原江州敦化县县丞程楠出任德州果丹县县令，原吉州安乐县主簿陆萌出任德州桃夭县县令，原吉州洵乐县县丞柳依依出任德州柳菀县县令。

徐淳在旁边听见了问道：“这个柳依依跟弦歌家有关系吗？”

明帝闻言立即道：“阿淳这么一说，朕是觉得这名字像柳家的人，跟那个柳菲菲的名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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