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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云见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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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夫神且战且退。

高加索保护区归于平静,银装素裹,惟余莽莽,一派寂静。

积雪堆压着群山,又形成一条连绵的飘带,沿山脊起伏几公里,在阳光照耀下,颇为壮观。

李思忒几人站在一处,各显狼狈,拂袖掩伤,仰头望着耸立于山腰的巨大冰斗、薄如刀刃的山脊,忽然觉得颇有“倚天宝剑”的□□。

普罗米修斯静静地站在巨大的冰湖边,负手俯视着湖面,神色露着些微怅然,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一袋点自嘲的意味。

冰湖形圆,碧波荡漾,绮丽迷人,虽与雪色格格不入,但堪称画龙点睛。

“想不到老君如此胆小怕事,难怪势不如前。你这番心态,恐怕永远都要屈居玉皇大帝之下。”普罗米修斯声色淡然,已料到太上老君出现的目的。

太上老君轻轻将拂尘甩至臂弯,冷哼一声,肃穆道:“本尊不知你在说什么。身为倍受西方人类敬仰的先知,怎能作出这样荒唐之事。你挑起东西神界的战争,陷万民于水火,该当何罪!交出魔盒,制止战乱,你还有转圜与生机,否则必诛。”

李思忒四人、东岳大帝、古尔薇格皆沉默不语,但对太上老君大义凛然的虚伪态度无不腹诽鄙夷。

“你们天庭的神仙都是他这般德行吗?”普罗米修斯苍苍的笑出声来,回头看向李思忒,直挺的身姿,傲然的眼神,丝毫不像个落败者,反倒有一种凶吉看穿,然是坦然的从容。

李思忒不能答是,但摸着良心,也不能果断否认,只好咳了两声,装作茫然,掩饰尴尬。

东岳大帝捋着被风吹拂的斑白长须,郑重道:“普罗米修斯,我一直很尊敬你。我想你做到这一步,一定与当年被宙斯惩罚有关。你怀恨在心,我可以理解。我相信很多神,甚至人都认为宙斯这件事做的大错特错。但你不该将将怨恨牵连到无辜的人。所有人都记得你为人类的付出与保护。你本不该如此。你是先知,难道在筹谋时,预料不到可怕的后果吗?”

“我所导演的一切,都是神界、人类千百年来为言行所付出的代价,无不该承受。有什么可怕?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若要理论,我只能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普罗米修斯摇摇头,语气透着几份释然。

“无需与他废话。既然你不交出魔盒,那我便自取了。”太上老君横眉冷对,拂袖挥出一道金光探进湖水中心。

水面立刻沸腾,翻旋出一股冲天的水柱,顶端灵动的水花中,赫然露出一个灿然耀眼的四方形物体,正是潘多拉魔盒。

李思忒四人无不惊喜欣慰,相信这一次定不是赝品。

普罗米修斯安然的看着太上老君将魔盒收到手中。没有任何阻止,只是在李思忒接过魔盒,听罢太上老君一番隐晦的对词与提醒,准备动身前往奥林匹斯山时,意味深长的笑道:“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这个问题很突兀,但也让李思忒四人停下脚步。

李思忒诧异的摇摇头,道:“是谁?”

“是你们天庭的牛郎与爱神阿佛洛狄忒。”普罗米修斯干脆的说完,除太上老君外的几位全都瞠目结舌,对李思忒侧目而视,眼神中有愕然,有复杂,也有担忧。

李思忒没有看任何人,呆呆的盯着前方,脑中思绪杂乱无章,震撼之余,更有些茫然与无谓。

他知道在场的几位都在等他回应,可他想来想去,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沉吟了半天,怔怔的说:“难怪在北俱芦洲,与阿曼离斗法,橙色的玛瑙宝石对我毫无杀伤力。因为希腊神话中,玛瑙是爱神的指甲所化,所蕴藏的力量皆源自爱神。而我是爱神的孩子,自然可以驾驭玛瑙,也可免被其伤,对吗?”

此时,他的确有得知生身父母的喜悦,但也想起了与父母相见却不相认的陌生与疏远。

终究失落更盛。

于他而言,现在已经长大,可以独自生活,面对种种挫折,更在乎的是那个将他抚养成人、相依为命的爷爷。

有时,真正难以割舍的不是血浓于水,而是陪伴与养育。

他不会将这些话说出,但也理解父母的行为,最大的感想就是一切随缘,各自安好。

普罗米修斯戏虐道:“当初与老君商定选你来寻找魔盒,考虑的是你秉性纯良,没有任何背景,更容易左右与掌控。你是不是很惊讶自己的身世?被你们东方传颂了千年的爱情故事,被你们满怀憧憬与艳羡的一对恋人,竟然物是人非,早已真情淡漠,坚贞不在。”

“那又如何?物是人非是常态。谁能保证万事万物千年不变不衰?就连你不也不再保护人类,与克洛诺斯为伍吗?”

普罗米修斯眉梢一挑,定定的看着李思忒,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诧异。

片刻,他意味深长道:“你可想好了,交出魔盒,我会将你的身世公之于众。希腊神们不会计较阿佛洛狄忒的出轨,因为她是爱神,她向来风情万种,无拘无束。可东方是大忌。你的父亲将会被冠以私通之罪,背负无尽的骂名,甚至受到严厉的惩罚。最重要的是亘古唯美的爱情故事彻底破灭,这对东方的许多凡人而言是多大的打击?要知道,伤害除了肉体,还有精神层面。”

普罗米修斯道:“我想在场其他几位,都不会将此事张扬。我也愿与你做个交易。只要你不将魔盒交给宙斯,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孙明瑷忍不住笑道:“他不交,我们几个可以拿走。你是傻了吗?”

普罗米修斯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我在魔盒上下了契约咒。若非他亲自交给宙斯,魔盒将永远无法打开。不信你可以试试。”

马究诘看看太上老君,又看看东岳大帝,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咒?他比宙斯厉害?”

孙明瑷仔细的打量着魔盒,喃喃道:“打不过宙斯,不代表别的方面不行。先知的本事不就是例子吗?”

太上老君与东岳大帝皆是眉头紧锁,面露疑惑,感觉普罗米修斯的话中有漏洞,但又不敢轻易将魔盒从李思忒手中拿走查看。

其他几位同样相觑狐疑,但都不敢擅自作主去触碰魔盒,因为谁都不愿冒险验证。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

围绕魔盒的几位无不紧张、凝重,似在等待生死判决一般。

李思忒沉吟片刻,露出个轻松的笑意,掂了掂托在手中的魔盒,摇摇头,对普罗米修斯道:“你太搞笑了。我还以为你会提出什么重磅条件。原来就是这个。你尽管公之于众。我那牛郎老爸的年纪都以千为单位,他比我更该明白世事的规则。既然选择做了,就要必须有承受与担当。我不认同天庭对待东西神界婚姻与感情的态度。我更不喜欢没有感情的婚姻还在虚伪的维持,尤其为了所谓的传统与面子,这样只会害人害己。作为一个不被天庭待见的混血儿,我并不怕异样的眼光与口舌。我不为他们而活。而且,我很希望你公之于众。不论他们是露水夫妻或仍念念不忘,都该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为了凡间所谓的节日和心灵寄托委屈自己。天规戒律有问题,需要提出抗议。若一味的忍耐与屈服,将永远得不到改善,受害的只能是自己与后代。其实,你想推翻宙斯,不仅仅是泄愤吧?你也觉得他有些思想不如从前。希望他改正,却次次失望,所以来个一锅端。行为可以理解,但过程过于激烈。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真的推翻了宙斯,究竟谁会来接替他?未来的新时代,是不是真的不再重蹈覆辙?你能保证吗?你保证不了。因为你没有改变神变了的思维与心,也没有改变人的思维与心。你只是简单粗暴的更换政权。其他什么也没变。”

普罗米修斯听的出神,眼中不时流露出错愕、空洞、迷茫等光色,最终化作一抹探究,打量着李思忒。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改变。”李思忒摊摊手,又指着身边的太上老君、东岳大帝,道:“大神们都无法自拔,无计可施,我一个小角色能有什么作为,只能问心无愧,不忘初衷。”

太上老君与无法自拔四字对号入座,铁青着脸,瞥了眼李思忒,轻叱一声,表示不满。

东岳大帝倒闻之洒脱,一副无所谓模样,睨着李思忒的余光中带了分赞赏。

“走啦!”李思忒没有等普罗米修斯回应,便转身向保护区外走,顺便慵懒的晃晃手,示意再见。

“就这么走了?套路不太对吧?”孙明瑷一愣,站在原地问着,还不忘看一眼普罗米修斯。

李思忒勾勾唇角,头也不回道:“什么是对?别耽搁了。咱们还得拯救世界呢。”

三句话轻快干脆,但也隐着无奈与讽刺。

在看到太上老君到此的瞬间,他便料到,天规戒律不会按部就班,切实的实施在犯罪者身上。

既然注定没有公正的结果,哪怕再执着,也不过水中捞月,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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