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横生（2/2）

李思忒勉强笑道：“没事儿，对了，那调律者怎么看待这件事？”

“调律者……”徐远露出了悲哀的神色：“不知道，后来调律者消失了。只知道有一天他的助手，我们称之为协助者的人，宣布调律者为追求更高的智慧，前往苦海学习，待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回来。”

话音刚落，李思忒觉得自己口袋中的般若经筒突然变烫，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却看到了何智明正驱车前往高楼的画面。

李思忒一阵莫名的心虚，问道：“你平时都在这里，对吧？”

“我还能去哪？”徐远双眼看着高楼，似乎在怀念什么，语气悠远而落寞。

般若经筒越发烫手。李思忒看到何智明进了他的休息室，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再无心交流，便匆匆道别，跑回大楼。

在他推开休息室大门时，何智明正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窗外，却不知道究竟是在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是想要透过这些风景，看着什么人。

李思忒假装惊讶的笑道：“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

“你怎么一副被捉奸的样子？”何智明勾起唇角调笑，站了起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来了茶具，熟练的泡着红茶。

李思忒看着对方优雅的动作，心想：这么晚还泡红茶，估计是打算秉烛夜谈。

何智明淡淡地说：“上代调律者在的时候，我也经常帮他泡红茶。”

李思忒点了点头，也来到沙发前坐下。

茶香在办公室中弥散，与办公室中简洁的装修融为一体，就连天花板的真言之墙，黑白的交错间，仿佛也在见证着调律者与协助者共度的时光。

何智明的红茶味道不错，李思忒入口时，品出微微有些许苦涩夹在奶香中，入喉之后，又能回味出一股甘甜。就像是人生。

“调律者创造这个世界，虽然有非想天之主的帮助，但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有的人付出了年华，有的人付出了生命，就算没有硝烟，能将一个世界建成这样，也是非常不易。”何智明平静的说着，眼神一直落在李思忒脸上，意味深长。

“对了，上届调律者是怎么死的？”李思忒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按照徐远的说法，他认为对外宣布的调律者离开的理由，应该只是一种安抚人心的谎言。

何智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红茶杯中自己的影子，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觉得什么是背叛？”

“嗯？”李思忒额头微微冒汗，心想难道是自己没通过何智明的同意，就私自出门的行为被归结为了背叛？所以一开始就是个全套了？

“在过去，君主的意志代表了一切，当有人不顺从君主意愿的时候，这种行为遍称为背叛。”何智明也不在意李思忒回答与否，兀自说着。

李思忒听出来，这是借古喻今，心中不太认同，道：“如果人一定要忠于什么，我觉得应该忠于自己，忠于自己的人，不是背叛。你之前问我，站在这里能看到什么，我看到的只是一座城市，你站在这里又看到了什么？”

“我啊……”何智明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色彩，走到玻璃窗前，凝视外面的景色，喃喃道：“下面，是无数的生命，负重前行。我认为，人不仅仅要忠于自己，更重要的是肩负着他人的期望，你既然成为了调律者，那么就意味着你要肩负这座城市的存亡。任何让这座城市灭亡的行为，都是背叛。”

李思忒听的怔神，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能再也离不开此地。

何智明说完，没有过多停留，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离开时，手机提示灯闪烁，收到了一封短信，内容是：失败的只会是你。

何智明看了一眼信息，坚定地按下一行字：我会阻止你毁灭这座城市。

李思忒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空旷的楼层，心也随着一起空洞。

他走向窗前，站在刚才何智明站的地方眺望。

楼外的烟花已停止燃放。远处的交通要道上，车灯连成了一条长龙，蜿蜒着向前。一切都按部就班，平淡无奇，但又都与众不同，危机深潜。

他听得出，何智明的话里话外，都提示着，一百多年前，调律者的消亡不自然，其中必然纠缠着太多的爱恨情仇。

他忍不住忐忑的猜测：当年是谁背叛了调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