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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责西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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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是如来。

马究诘说完,不敢再停留,强自镇定,尴尬地笑了两声,道一句“救人心切。请佛祖见谅”后,拉着孙明瑷,头也不回,以最快的速度飞离法坛,直至灵山脚下才落地,正经地喘了口气。

孙明瑷虽气息平稳,表情却是极度的颓丧,跌坐在就近的一颗琼树下,抱膝垂头,掩面无言。

琼树得灵山滋养,通身瑞光耀目,灵气十足,经年不衰,美好如初。西牛贺洲的坊间有传言,灵山脚下四妙树,如佛之耳,传音递请,祛灾消祸。故而居西牛贺洲的寻常人被生活苦闷束缚或对前途畏怯、迷茫时,便会来在灵山脚下的四株琼树下虔诚祷告或冥想,时间或长或短,总会有微微香风飘过,星星点点的花叶零落在他们的肩头,随即便得到慰藉与温暖。

此时此刻,同样有花叶飘落在孙明瑷肩头,却毫无传言的灵验,反倒是将氛围衬托的更加萧索与感伤。

马究诘终于顺了气儿,回头确认没有佛陀追来,提着的心这才落下,坐到孙明瑷身边,也是垂头丧气的模样,无力地安慰道:“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如鲠在喉,眼、鼻都酸涩无比。

她再清楚不过,若有其他可行的办法,自己又怎会坐在这儿。

如来的话、阿曼离的可疑、潘多拉魔盒的牵扯不断在她的脑海炸裂,挥散出浓浓烟雾。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偷窃,却突然间扑朔迷离。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他永世不得生还?她越想越心寒,愁闷之际,马究诘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我很怕李思忒的遭难与三年前那场变故的原因一样。”她凄凄喃喃,尾音处隐着哽咽。

马究诘双手抓着头发,满心的失落、躁怒。于他而言,李思忒死了,不单少了一个朋友,救助父亲的机会也更加渺茫。

他心烦意乱,沉吟半晌,哑着嗓子说:“要不去找你师傅试试?”

她抬头,冷冷地斜睨他一眼。

他微张着嘴,怔了一瞬,才意识到了什么,啧了一声,无奈地拍了一下腿,抿唇不再言语。

正当两人缄默的令周温热的气氛冷如寒冬,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牛贺洲小男孩跑到孙明瑷身前,小脸嫩嫩、肉乎乎,甚是可爱、天真。

“姐姐,你不开心吗?”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很轻灵,像一捧甘泉,自头顶淋下,通体爽快,如春风扑面,暖而窝心。

孙明瑷抬头看了小男孩一眼,勉强微笑,摇摇头。

“给你吃,吃了就开心啦。”小男孩眨着大眼,奶声奶气,向孙明瑷伸出手,摊开手掌,手心躺着一块糖。

糖的形状、包装很普通,与超市、便利店卖的十几块钱一包的没什么区别。

“谢谢,姐姐不喜欢吃糖。”孙明瑷苦笑着拒绝。

“拿着吧,可甜了。”小男孩不依不饶。

孙明瑷无奈,接过道谢。

“姐姐把烦恼向树祷告了吗?”小男孩没有离开,问。

孙明瑷摇摇头,目视远方,将糖在指尖摩挲。糖的味道是她喜欢的椰奶,但她毫无品尝的兴致,也没心情与小朋友玩闹。

小男孩疑惑地说:“为什么不祷告呢?佛祖会帮你。”

孙明瑷的睫毛颤了颤,目光回落在小男孩脸上,淡淡一笑,抬手抚上他圆圆的脑袋,温柔道: “世上很多事靠不得别人,要靠自己。”

“你不相信佛祖,为什么要在树下?”小男孩仍是一脸疑惑。

孙明瑷想说只是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下,但话到嘴边,又改了模样,只笑道:“快回家吧。爸爸妈妈看不到你,会着急。”

小男孩也察觉了眼前大姐姐的心不在焉,便点点头,挥挥手,转身跑开。

孙明瑷目送小男孩,站起身,微抿了唇。

马究诘斜仰着头看她,晴光、暖色下的她显得分外寂寥、孤傲。

他动动嘴,欲言又止,视线辗转间撇到她一点点攥紧的手,神思一顿,抬头看向她润白的侧脸,怔忪须臾,忽然觉着不对,蹭地起身,拉住她臂弯,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去找撒黎什。我不能放任李思忒在那儿自生自灭。只要他还没有灰飞烟灭,哪怕化成了一缕游魂,我都要带他出来。”她回望他,目光坚定而悲怆,声线不再有哽咽,听着淡然而执着。

马究诘登时瞠目,拉着她的手力道绷紧,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应该知道印度教的神性情古怪的很,虽被纳入佛教,却非各个甘心信仰。如来说情尚可。你去根本无用。不要说你,就是你爸他们都不见得放在眼里。何况你这满身的戾气,去了指不定出什么问题。”

“那你在这儿说这说那,能解决什么问题?”她拧眉说完,才意识到过于刻薄,又歉疚地牵了一下嘴角,笑不像笑,“行与不行,总要试试。见着了,我自有分寸。”

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厉声道:“不行!李思忒已生死未卜,我不能再让你出事。”至此,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光亮,缓和了语气,道:“我们去找希腊神。希腊神选定李思忒,想必不会轻易放弃。由他们出面,或许可行。”

“李思忒是玉帝钦点。希腊神多半是被动接受。他们是外来客,做决策的分量还不如我爸。于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神佛而言,李思忒不过是一枚棋子。棋子没了,可以选下一个。他们绝不会在没有任何权利好处的情况下出山帮忙。即便希腊神能让撒梨什放了他,他能坚持到那一刻吗?”她说的很通透,苍苍一笑,挣脱他的手,转身便走。

刚迈出一步,她眉心一蹙,右手揉捏着小男孩给的糖,步速一点点减缓,无视马究诘再三的劝慰。

又行了两步,她渐觉右手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膨胀,似要挣开她手的束缚。

她猛然住脚,惊疑地低头看向右手,只见正不受控制,不断张开的指缝间,四道金光散射。

她赶忙将右手抬至胸前,细细观察。

马究诘也发现了端倪,惊愕不已。

光源正是小男孩送的椰奶糖。此时,那糖的包装纸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的琥珀色糖粒,悬浮掌上,外金光闪闪,内通透明澈,照的手掌也跟着泛起一片耀目之色。

“这不是糖,是……”马究诘睁大了眼,后面的话却被孙明瑷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

她指了指右手掌心,专注地盯着浮现的几行金色小字。

马究诘凑近看去,写的是:撒梨什囚于幻想境。尔等携其肉身舍利前往劝救。成,可救友。

孙明瑷欣喜地看向马究诘,又转头寻找小男孩的身影,却只在他消失方向的百米外上空,隐约见到一朵烁烁金莲。

马究诘盯着渐渐消失的金莲光华,眉眼舒展,五味陈杂,长舒口气,道:“如果李思忒的落难真与寻找潘多拉魔盒有关,必然牵扯甚广。天庭、道门、儒派、佛系、西方,甚至藏而不露,正邪不定的阵营,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如来方才的话必有他的考量,但他并没有背弃救众生苦难的教义。也许,不是因果自有定数,而是如来不能救,至少现在不能明着救。他知道的总比我们多,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孙明瑷沉吟着将舍利收入手中,紧紧攥住,微垂着头,忽然想起在法坛时,对如来的态度与言辞,不由地心生愧疚,回身眺望金光万丈的雷音古刹,淡淡一笑。那笑容带着谢意、歉意,还有几分慨然。

凡间众生皆向往广智慧,登无极灵山,有道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却不知天界有天界的黑白,如来也有自己的无奈。

“走!”孙明瑷驻足未及半分,便与马究诘驾云而起,向非想非非想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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