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迷踪（2/2）

孙明瑷想到鱼精未除，也无心再去计较无聊的碎语，神色沉寂，点头道是。

他转念一想，道：“那会所傍山而建。它会不会施了障眼法，混淆视听，其实是躲进了周围的山林？”

她微微摇头，道：“不像。”

他见她否的肯定，也知自己追踪定位的本事太弱，便不再瞎猜，微一赧然道：“你和鱼精交易那会儿，我还以为你真要把我卖了。”

她摇摇头，目视前方，若有所思道：“从未想过。不过，那鱼精有些厉害，竟能受的住我铁棒三撞，倒在我意料之外。若非它突然收手，恐怕今晚我没有把握护你周全。”说罢，又抬起右手，盯着变做指环的随心铁杆兵，续道：“不要说一条鱼，就是龙，挨一棒，也非死即伤。可它为何……”忽顿住，眼神微闪，自问自答：“难道它有金刚不坏之身？不可能啊。”

“也就是说这鱼刀枪不入？”他讶异地接了一句，陷入沉思，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倒觉得有可能。”

她脚步一顿，侧头狐疑相看，听他徐徐道来：“我看过《神异经》，里面有载，古代神话中有一种怪鱼，叫横公鱼，生于石湖，此湖不冻。它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去邪病。有‘夜化为人’的说法，是因其到了夜晚，会跳到岸上，脱掉厚重的外壳，貌像人类。我想，咱们遇到的很可能是横公鱼。而它突然逃离，也许与它昼夜的变化有关。”

她听罢，沉默不语，缓着步子前行，心里依照横公鱼的描述，与那小姑娘前前后后的比对、斟酌，半晌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又说；“横公鱼以水为生，属阴。凌晨两点到四点，属天际拂晓，阳气始盛之时。想必昼夜更替对它的灵力影响很大。它知拂晓后灵力受限，斗不过我才逃走。”

他恍然道：“这么说，它进会所是因为有个石湖？”

孙明瑷不以为然，“那倒未必。《神异经》不是古书吗？现在都年代了，万物更新，神仙有变通，妖精也会有进化。”

李思忒思来有理，又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找地方休息，明日再来此地。它不除，我们无法安然到达天庭。”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孙明瑷摸清了敌人的底细，心中大半的担忧猝然消散，步伐不由地轻快许多。

见她眉眼舒展，李思忒的心情也跟着好转。

“你在我手上画的什么？那么短的时间画出那么多笔画、符号，真厉害。”他抬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借着提问的机会，离她更近一点。

她察觉他细微而刻意掩饰的动作，不动声色，微笑道：“道家用来驱除邪术邪魔的符咒。我画的是一笔而成的先天符，即所谓的一点灵光即是符，不费时。可惜你没有修为，不懂法术，不然可助我一臂之力。”

他再次窘迫，又很愧疚，说：“对不起，连累了你。”

“没有。你想到了我想不到的，这很重要。”她盈盈一笑，明媚如夜空绽放的烟花，将两旁沉睡的山峦耀的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