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1/2)
接下去的插曲发生在前一晚,而地点则在冬都一家私人疗养院。
故事的主人翁自然是那位出师不利被罗曼俘虏的无名杀手。
静悄悄的走廊,连个鬼影也没有。
病房里只能听见呼吸机提示故障的声响。
“嘀——滴——滴——”
身穿病号服的他,看也不看床边被他弄晕了的小护士一眼,抬脚跨过地板上躺着的两名护卫地走出病房。
尽管半小时前,他还在消化自己没有死的这一事实。
她居然没杀他!
两只胳膊都费了,胸口靠近肋骨的位置开了一个大窟窿,脸颊上也多了一道伤痕,他受了重伤却没有死。
那枚子弹仅仅擦过他的脸,击中了他垫的枕头。
真叫人摸不透心思的女人。他仰躺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无声地自言自语。
他现在应该在一家私人疗养院里的特殊病房。
这种情况比他原先预想的好很多。
执行这个任务前,他早有回不去的觉悟。
本着将工作尽力做到尽善尽美的原则,出发前他就安排了一些事。
比如给胡葵她们留下充足的食物和水。
给胡葵拍完视频,他拿着手机设置了定时发送。
如果他没能回来,这条视频会和这儿的地址一起发送给雇佣他的老板。
留好后路的他收起手机,看向被绑在座椅上的胡葵。
“我等下会替你松绑,你可以自由在这里头走动,食物和水都在冰箱里,够你们三人吃半个月。不过你们在这也待不了太久。”
倘若他任务失败,雇佣他的老板马上就会接手。
“能不能放了小五和康老师。”胡葵恳求道,“你的任务目标只有我吧?他们是无辜的。”
“我知道他们无辜。”他一边说一边抬眼看了看关着康乃欣的房间。
但这个世界它不讲道理。
黑暗里,他走近康乃欣躺的钢丝床,弯腰拉出床底的武器箱。
武器箱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灰。
他用手掌随意地扫掉灰,然后掀开盖子。
小小的武器箱里,放着枪、子弹,还有一对袖剑。
这对袖剑是他回冬都前一个任务的战利品。
半蹲着身他专心致志装备袖剑时,头顶上方飘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要出发了么?”
“对呀,担心小爷我么?”他嬉皮笑脸地回道。
“我巴不得你和罗曼同归于尽。”床榻上的康乃欣微微一笑,这笑容既妩媚又冰冷。
“别,小爷我还想活着花钱。”他撇撇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就算要同归于尽,我也不想和她,我比较想和你。”
说着,他暗示性地瞄了瞄她。
“你还是自己去死吧。”说这话的她笑容更明艳了。
这娘们够带劲。
回想起康乃欣又美又狠的笑靥,他只觉得浑身一痛。
应该是止痛药物的效果消失了。
他暗忖着在供氧面罩下龇牙咧嘴。
啧,是他小觑那位罗大小姐了。他原以为罗曼只是一个仰仗阎非天夺权的小女人,事实上她的身手与反应速度绝不逊色于专业杀手。
另外他的小伎俩也没起作用。
他黯了黯眸色,他期望自己的这张脸能动摇她。而她非但未有动摇,还毫不犹豫地朝他开枪。
如果说她忘了还情有可原,但她事后与他的谈话使他有理由相信她没忘。
毕竟他和他母亲长得如此相似。
明媚的阳光自他脑海深处照进这间阴暗的病房。
“……到这儿来,认识一下这个小姐姐。”
母亲温柔的嗓音,尽管如今再也听不见,他依然记忆犹新。
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的可爱女孩,抱着一只金色卷发的洋娃娃站在司机师傅的身旁,她奶声奶气地朝他甜甜一笑。
“弟弟好。”
好什么好,他一点都不好。
当作没看见她打招呼的他,被身边的母亲敲了敲脑袋。
“妈妈可不记得养了你这么不讲礼貌的小孩。”
“夫人,没事儿,小少爷许是怕生。”司机师傅替他说情。
但这令他直接推开母亲跑回身后的大屋。
他不是怕生,他是羡慕她有父亲陪伴,而他一年到头也见不上自己父亲几面。
那个父亲与其说是父亲,不如说是一个符号。
没任何意义的符号。
如果不是父亲仇家太多,母亲和他也不用经常换地方住。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戚,有的只有母亲。
可最后他连唯一的母亲也失去了。
母亲走了。
她在生命最后一刻仍然护着他。
母亲用尽全力将他推出车外,而他亲眼看着她的手臂被下坠的力量撕扯开,然后车子带着母亲滚向无底的深渊,一起沉没进汹涌的河流中。
绝望又无助的他,沿着谷底的河岸走着,不知走了几天几夜,直至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当他再度苏醒时,人已经躺在一条肮脏的渔船上。
他让人救了。
但就是母亲做梦也不会预料到,在河川下游救起他的打渔佬,转手将他卖给了人贩子。
人贩子又把他塞入偷渡用的集装箱,和其他小孩一块儿送去了西方大陆。
他成了奴隶。
即使现在回忆他做奴隶的那段时光,他仍旧会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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