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2/2）

而午马帮的帮主马腾飞既在可以合作的对象里，也在需要警惕的名单内。

今晚若不是秦守遭到阎释天毒手，她绝不会如此冒险地前来“拜访”马腾飞。

“你还年轻。”

马腾飞苍劲的嗓音拉回武莲的思绪。

“所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马腾飞打量着表情略显紧绷的武莲，语气不冷不热地慢道，“阎非天能成为十二众的大统领是他的本事，你哥哥武郎也输给了他。和他斗，你赢不了，我也赢不了。”

“如果我现在要对付的人不是阎非天，而是他的弟弟阎释天……”

武莲的话还未说完，马腾飞便打断了她：“你以为其他十二众任阎氏宰割是因为怕他阎释天？阎释天的背后是阎非天，若没阎非天撑腰，就凭他阎释天能掀起多大风浪？”

“阎非天他或许没允许阎释天做这些。”虽然林博说过阎非天已死，可一没找到实质性证据二这张“底牌”不能过早揭开，在与马腾飞谈妥前武莲不想泄露太多情报给他。

“女娃娃你想说阎非天他不知晓阎释天的所作所为？”马腾飞果然是老江湖，他一眼便看出武莲的保留，于是试探地追问。

若她回答阎非天已被害，马腾飞肯定不会相信。毕竟空口无凭。

“阎非天他…或许受到了蒙蔽。”武莲情急之下找了一个理由。

“他受罗曼蒙蔽倒有可能。”马腾飞话锋一转，“可就算阎非天知道罗曼还有他弟弟联手欺骗了他，凭他的个性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去针对罗曼他们。”

“为什么？”武莲听不大明白马腾飞为何下此结论。

“因为他是男人。”马腾飞意味深长地说，“一个不可一世，狂妄自傲的男人。”

武莲仍是一脸迷惑。

“女娃娃，像阎非天这样的男人纵使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和最亲的弟弟背叛，他也绝无可能把他们交给外人处置。”马腾飞幽幽地说出答案，“他必定会亲自复仇。”

“……”武莲沉默地听着。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认清现实放弃幻想。”马腾飞冷哼一声，怂恿武莲般继续道，“所谓对付阎释天与罗曼，实际上就是要对付阎非天。”

“对付阎非天……”武莲喃喃地重复着马腾飞的话。

“没错，你有那个觉悟和力量对付阎非天推翻他的统治么？”马腾飞反问武莲。

虽然武莲确实想过改变十二众建立新的秩序，但能做到这一点唯有登上大统领之位。

可单靠现在的她无疑是痴人说梦。

思及此，武莲的眸光黯了黯。

“你觉得统领十二众最重要的是什么？”马腾飞忽地发问。

武莲不确定地回道：“强大的武力？”

马腾飞摇摇头：“十二众崇尚强者，只有强大的人才配生存，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或许我年纪大了，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了。”

说着马腾飞自嘲地笑了笑。

“武力征服不了人心，底下的人怕他服他却不会信任他。人不可能放下戒备，安心地待在一头随时会吃人的野兽身旁。”

马腾飞打了一个浅显的比喻。

武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明白马腾飞想说阎非天使人畏惧却得不到他人的信任，甚至包括他身边的人；她不明白的是马腾飞告诉她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仿佛看穿武莲内心的疑惑，马腾飞拄着拐站起身，他挺直着腰杆走向她。

“女娃娃你若想得到我午马帮或者其他十二众的援助，你就得使我们信任你。”马腾飞在武莲面前停住脚步，他靠近她白净的小脸微微弯起唇角，“你能给我们么？”

“我……”武莲看着马腾飞，诚实而又认真地说，“不清楚具体该怎么做。但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去做。”

末了她补充道：“什么我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这句话太危险了。”马腾飞吹了吹胡子，然后背过身，“得亏我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马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出马腾飞的戏谑之意，武莲皱了皱眉。

“好，我就不占你便宜，冲你叫我一声马爷，我可不想晚节不保。”马腾飞背对武莲一边拄着拐一边往回走，“我大概了解为什么野犬会让你继承他的公司。”

在黑夜里呆长了已经习惯黑暗的人，突然望见前方出现的点点光亮，他心底想的最多并非这道光有多美多吸引目光，而是想亲眼瞧瞧这光多久才会熄灭。

至少马腾飞是这么想的。

“还有你那位秦干部为何愿意誓死效忠你。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吧？”

“马爷你怎么知道秦守他……”马腾飞知道的情报比武莲想得要多。

“就算没有情报网，只凭你今天只身前来，我也猜得出那个寸步不离你的秦狐狸出了事。”马腾飞步回红木雕刻的座椅前坐下，“你这次来找我是慌不择路，对不？”

未等武莲回应，马腾飞接着摆摆手：“罢了罢了，即使你不来，我本来也准备送‘请柬’给你。”

听见马腾飞说曾打算主动联络自己，武莲略微讶异地张大眼。

“别误会，不是我已经信任你。”马腾飞冷冷地吐字，“是他们欺人太甚。”

“他们？”武莲暗暗猜测马腾飞指的是阎释天与罗曼。

“他们想吞并余下的十二众，呵呵。”马腾飞握着拐杖朝地板用力一戳，“我.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