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1/2)
绿叶编织的树丛上,她宛如睡美人般闭着眼静静沉睡。
他拨开树丛踉跄地走近她,将她抱起身:“罗曼!”
而她却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俯首贴上她微张的唇,他不断渡气给她,直到她的身体开始渐渐回暖。
仿佛感应到他的气息,她缓缓张开了眼。
他还来不及欣喜,一把雪亮的匕首刺入了他的心窝!
他的心又一次因她血流成花,飘零了一地……
阎非天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醒来。
冷汗滴落向满是淤泥的衣服上,他竟然坐椅子上睡着了。
自山里回来后,他就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四肢像被灌了铅般沉重。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
不,或许他清楚,却不愿意去承认那个答案。
“你爱着她。
“即使她背叛你、伤害你,你依然图她身子、图她心。
“阎非天,你多么下贱、可悲!”
他的脑海里涌现出这样或那样的声音,平常的冷静、理智再也无法压抑住这些直击他要害的言语。
阎非天仰起头,他捂住发红的双眼,苦笑着勾起唇角。
“罗曼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刚恢复的嗓音带着点嘶哑,他喃喃问着不能回答他的人儿。
“喵~”
一声猫叫从阎非天的脚畔传来,他低头一看,是胡葵养的那只小白猫。
阎非天弯腰摸了摸白猫毛绒绒的小脑袋,柔软又温暖的触感缓解了他内心的纠葛。
收回手,阎非天松开小猫地站起身,拖着步子走进房间的浴室。
他脱下衣服,打开淋浴的喷头。
“哗哗”的水声又令他想起昨晚的雨,雨中坠崖的她。
该死的!
他关上水,扯下架子上的浴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了浴室。
打开衣柜,他随意地挑选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黑长裤,和短西装外套。
换好衣服的阎非天推开卧室的门。
门外守着的黑豹第一个反应过来,朝阎非天行礼:“少爷……”
“少爷你醒了!”黑豹身后阿大激动地上前,“你饿了吗?我叫陈管家去准备晚餐……”
“我睡了多久?”阎非天打断阿大的话,询问他身旁的黑豹。
“睡了一天。”黑豹向阎非天汇报道,“胡葵小姐和牛嘉良少爷在客房休息,胡葵小姐还没苏醒,不过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上受到比较严重的刺激,需要时间恢复。”
但阎非天却恍若未闻地走向楼梯,似乎并不关心胡葵的情况。
“少爷,康老板早上带人去山上找罗曼小姐了……”
听见黑豹提及罗曼,阎非天才稍微有点反应地顿了顿脚步。
“少爷昨晚的事很抱歉,我不该强行将你带下山。”黑豹跟上阎非天,向他道歉。
虽然不再需要用发声器说话,但阎非天对林博本人的声音仍有些陌生和不大习惯。所以他十分简短地回应黑豹:“不必道歉。”
“少爷你要去哪儿?”见阎非天下楼,阿大也追了过来问。
“去外面透透气。”阎非天头也不回地答道。
灯红酒绿的不夜城,川流不息的繁碌街道旁,花魁俱乐部的招牌在头顶上方闪耀。
“我说小少爷你现在是成年了,但也经不住这么喝啊。”苏梅倚着包厢的门,看着沙发上一直灌自己酒的阎非天伤脑筋地叹了一口气,“小少爷若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我说说?”
“我没烦心事。”阎非天拿起盛满的酒杯,面无表情地开口。
这还叫没烦心事。苏梅皱皱眉,不过她知趣地没再追问,转而提议道:“小少爷你声音恢复了应该庆祝庆祝,我叫几个姑娘来陪陪你?”
“我不要女人。”阎非天又闷了一口酒。
“你要男人……我这儿没有啊。”苏梅误会地托腮道,“要不我去隔壁的牛郎店借一借?”
“我要一个人静一静。”阎非天“哐”地放下酒杯,“你再给我拿几瓶酒来。”
“小少爷你今晚是想死在我这么……”苏梅扫了一圈桌上空了的酒瓶,睁大眼问。
“死?”阎非天向后一仰,靠向透着凉意的皮沙发,望着天花板昏黄的灯光,他像自言自语般地吐气,“那就便宜我了。”
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瓶,醉意令阎非天半阖上那对幽冷的黑眸。
他要做的事有许多,比如派人搜山,还有从胡葵那里得到整容大师的“秘密”,他要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但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做。
他不敢去确认罗曼是死是活,他害怕那个结果他承受不起。
多可笑!
曾经不可一世的阎非天,如今像一个胆小鬼似的躲在俱乐部里买醉!
连他都看不上这样的自己。
可他控制不住,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掉下崖的那一刻全路崩溃。
如果罗曼不在了,他向谁复仇?向他那个吃里扒外的弟弟阎释天?阎释天若要大统领的位子,就拿去吧!阎释天有那个本事和狠心的话,便配得到相匹及的权势与地位。
他这个做哥哥的已经仁至义尽,他不关心阎释天的未来或者下场。
真正令他阎非天悲痛欲绝的,叫他牵肠挂肚死了都恨不得回来算账的唯有她罗曼!
又是一杯黄酒灌肚。
阎非天只觉得浑身宛若火烤,他无处可躲,亦无处宣泄。
醉意占据了他的感官,他头脑昏沉地躺靠在环形沙发上。
这时,他隐隐约约听见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慢慢推开。
以为是苏梅送酒来的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又无力地跌了回去。
“……”进来的人走到他跟前停下。
张开朦胧的双眼,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从那人身上飘来的香气让他很熟悉。
“罗曼?”
是她吗?他微微颤抖向那人伸出手,可只抓到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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