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1/2）

车内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康乃欣与阎非天对视了半晌，接着妥协般地轻轻一笑：“不愧是林少爷你，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康老板过奖了。”阎非天不吃康乃欣这套曲意逢迎地冷冷警告，“你最好说实话，我不想赶黑豹白狼的‘救命恩人’下车。”

“实话就是为了向这个女人复仇，也为了替野犬保护胡葵，我动用我的情报网做了大量的调查。”康乃欣说这些话时一直看着阎非天身旁的罗曼，“我了解到她和你有着说不清剪不断的纠葛。”

阎非天并未反驳康乃欣的话，他目光冷静透彻地直视着坐对面的康乃欣，等候她的下文。

“但我一开始不想将你牵扯进来。”康乃欣叹了一口气，“得知野犬死讯的那一晚，我原本打算策划暗杀罗曼，可是你主动找上了我的‘线人’。”

“你的线人？”阎非天眯了眯眼，“你是指……”

“没错，海棠她是我的‘线人’。”

从海棠还是实习记者时，康乃欣就与她认识了。

海棠身上有她喜欢的干练气质，她做事利落，不拖泥带水，无论是处理感情亦或收集情报。

因此康乃欣与海棠合作得很愉快。

可惜海棠在帮完她后就离开了冬都，走之前，她们两个人还通过一次电话。

海棠似乎很中意这位林少爷，还有些惋惜他被卷入十二众的纷争之中。

可命就是命。

谁也躲不掉。

比如她，比如秦小蝶。

结束短暂的回忆，康乃欣干脆地全盘托出：“海棠联系我说你要找一个叫‘胡葵’的人。于是我就向海棠透露了胡葵所在让她转告给你，对了，那位被关在通天塔里的博士，也是我暗地里联系她说你要去云巅。”

她一直雇人监视着通天塔的动态，不能算了若指掌，但也没落下重要的信息。

那位博士是以大统领健康顾问的身份被“请”进了通天塔。

她顺藤摸瓜地调查了一下这位博士的背景，意外地发现她与林博有过接触。

于是康乃欣索性为博士少女与阎非天搭桥，使他们得以联络上。

“所以是你引我来云巅，又暗中叫人协助我。”阎非天替康乃欣把话接了下去，“利用我帮助你救出胡葵，利用我牵制罗曼帮你复仇。”

“你说得不错。”康乃欣大方承认，“我相信如果是林少爷你，你一定会理解我这么做的动机。”

“我是理解，我也谢谢你救了黑豹他们。”阎非天话锋一转，“但我不能让你杀了罗曼。”

“哈！”康乃欣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摇摇头，“从你阻止我开枪那刻起，我就猜你舍不得她死。”

“我是舍不得她就这么死了。”阎非天转向身侧的罗曼，她正努力维持理智地捏紧双手，连指甲嵌入掌心也不觉得疼一般。

他捉住她的细腕，强迫她摊开手掌，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见阎非天如此“贴心”的举动，康乃欣忍不住轻嘲：“林少爷亏你方才说得那么好，劝别人不要陷入盲目的爱情，怎么到你自个儿这就不做数了呢。”

“因为只有死远远不够。”长指覆上她掌心的红痕，阎非天倏地加重力道。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罗曼的神智稍稍恢复了些，她偏仰着头看向施以“惩罚”的阎非天，却没出声亦未挣扎。

“我要她失去所有，权力地位财富尊严自由，还有她自己。”阎非天既像说给康乃欣听，又像对着罗曼宣告。

“自己…怎么失去？”听见阎非天强悍的宣言，罗曼不禁扯唇反问。

“你的命是我的。”他俯首贴近她渗着薄薄冷汗的娇容，两人的气息近得几乎交织。

“我都不晓得你是不是在告白。”

康乃欣语气凉凉地插话。她看不出这位林少爷与罗大小姐是要相爱还是相杀，她只知道倘若此刻拔枪，死的极有可能，不，一定是她自己。

“随你理解，你只需明白她是我的，要杀要剐由我说了算。”那是闪烁着犹如野兽般凶猛光芒的黑眸，被这样的眸子盯住，即便老练如康乃欣也无法抑制心底传出来的本能的颤抖。

这名少年真的很像那个男人……

一个奇异甚至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康乃欣的脑海中冒出，林博他和阎非天会不会存在某种她不清楚的关联？

然而现实没给康乃欣深究的时间。

“少爷，他们追来了！”

阎非天往车后一看，果然望见几盏明晃晃的车灯。

“我们有人质，他们不敢攻击我们。”康乃欣的话音未落，从后方射来的子弹呼啸着擦过窗户，留下浅浅的裂纹。

这是警告射击。

“他们居然真开枪！”康乃欣没料到追击而来的人竟毫无顾忌地开枪，她不由地收起先前闲适的姿态，掏出枪准备还击。

“低头！”阎非天指示着牛嘉良，自己也开窗往逼近的追兵射击。

牛嘉良护着胡葵低下腰，他虽是丑牛庄的少庄主，但这种激烈的枪战他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因此这叫他更加疑惑，为什么一个与十二众毫无关联的林博，他开枪的动作那么得熟练？

牛嘉良盯着枪法极准，射击极其果断的阎非天，纳闷地犯着嘀咕。

“少爷！甩不掉他们！”黑豹已将油门踩到底，但这车子的车速比不过追兵们开的车，无论他怎么打方向盘也甩不掉这群穷追不舍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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