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1/2）

听，谁在唱歌。

歌声像叹息，呼唤着沉入深渊的灵魂。

武莲睁开泛酸的眼睛，揉着同样泛酸的脖子。

她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旁边站着秦守。

“林博呢？”武莲环顾四周，不见阎非天的身影，她深锁着眉头问，“他是不是去医院了？”

“堂主大人，你冷静些。”秦守挨着床沿坐下，“林少爷是怕你遇到危险，他才不想让你跟着去。”

“我不想再让别人替我做决定。”武莲攥紧拳头，下了床，“直播网站那边怎么样了？”

武莲询问秦守，后者面露难色。

“堂主大人还是别看得好。”秦守担心武莲承受不住刺激，他现在也不好说疯了的是野犬，还是网友。

当然秦守也不同情王力，只是直播画面过于血腥，他不希望伤了武莲的眼。

不知秦守心中所想的武莲，垂下头：“我还是无法阻止他。”

“不一定。”

冰冷的机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阎非天坐着轮椅进入屋中。

武莲神情复杂地看着回来的阎非天，不知是该埋怨还是庆幸他的及时返回。

“我查清楚了野犬的目的。”阎非天顿了顿，“我也确认了武澈的生死。”

“他……”武莲欲言又止，接着她像下定决心似的问，“武澈他还活着吗？”

“不，他死了。”阎非天望着武莲一字一句清晰地回道，“黑豹在医院太平间找到了他的尸体，我把他拉了回来，现在就在祠堂里。”

听完阎非天的话，武莲便绕过轮椅，往外走。

武莲马不停蹄地直奔寅虎堂的祠堂，但临到门前，她却停住了脚步。

祠堂里不止供奉着武家先祖的牌位，还有她和武澈决斗时用的对剑。

如今碎成多片的剑，依然摆在高高的祭台上。

“可以请铸剑师父修复的。”在寅虎堂发迹的历史上，对剑不止断过一次，当然断得这么彻底的还是第一次。

“你不进去？”武莲的背后响起阎非天的机械音。

武莲没有说话也没转过身。

“只要推开门，你就能知道他是死是活，你也不用再为此苦恼。”与其说建议，阎非天更像诱导着武莲。

武莲走近紧闭的门，她微颤着手放上垂落的门把。

林博说得对，她只需推开门，她就能知晓答案。

可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武澈在里头。

她恨武澈不假，武澈的死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当她握着断剑刺进他的胸膛时，一切早已不可挽回地注定了。

武莲的脑海里拂过小时候的自己，作为附赠品的她，一直被禁止进入祠堂。

不过那时的哥哥却拉着她，偷偷进去过好多次。

“好漂亮的剑。”年幼的武莲仰视着那一对交叉着悬挂于正前方的剑。

它剑刃锋利，雪亮的剑身隐隐浮现着粗狂又细腻的图腾，仔细一瞧好似两只栩栩如生的老虎，虎视眈眈地两两相望着。

互相渴望着彼此，却又想用利齿与尖爪撕碎对方的血、肉。

“哥哥，为什么这对剑要挂在上面？”她天真地问着带她进来参观的哥哥武郎。

“因为它们不吉利。”武郎如往常一般温柔地揉着妹妹的小脑袋瓜，解答她的疑惑。

“不吉利？剑里面住着妖怪吗！”她既害怕又激动地抓紧哥哥的衣袖。

“你最近看了什么书……”武郎微微一愣，接着被武莲的奇思妙想弄得哭笑不得。

“也没什么啦。哥哥，这对剑为什么不吉利？”武莲可不想让哥哥知道她没专心上课地偷看漫画，于是机智地将话题转回到剑上。

武郎顺着武莲的视线望向那对剑，他不紧不慢地说：“大概因为它们总会沾上彼此的血。”

武莲似懂非懂地歪了歪头：“彼此的血？武器不都会沾上血吗。”

她的话音刚落，祠堂大门那边就飘来武澈讥嘲的嗓音。

“兄妹俩又躲这里说悄悄话呢！”武澈跨过门槛，靠近祭台前的武郎与武莲，“要是让堂主知道你把这丫头带进祠堂，你不得在这被罚跪一晚上？”

闻言，武莲略慌张地转向武郎，她不想害自己的哥哥被罚跪。

“没事。”武郎给予妹妹一个安心的笑容，“爷爷不会真罚我。”

“身作继承人的自信么。”武澈的讽刺令武莲不悦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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