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1/2）

白昼渐渐变短，气温也逐步下降。

而身形单薄的武莲，好似不怕冷一般，只披了一件单衣站在窗前。

死气沉沉的庭院，千篇一律的枯木，她看到一片落败的荒芜，就和她的心一样。

“想要守护和想要破坏往往是一纸之隔。”稚嫩的嗓音自武莲的背后响起。

“阿余？”武莲微微讶异地回过身，就见小男孩衣角染血地出现在原本紧闭的门边。

穿过他的肩头，她的视线落向那些倒地的守卫，他们似乎全死了。

“我还以为你要躲一旁哭鼻子呢。”阿余迈着轻松的步子走近武莲，他盯着武莲脖子上的红痕看了一会儿。尽管年少，可他和懵懂无知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因此明白武莲遭受了什么的阿余自嘲地勾勾唇：“我这‘英雄救美’好像来晚了一步。”

“你受伤了。”武莲发觉阿余嘴角的血迹。

“我不打紧。”他中的毒已清得七七八八，给他下毒的玫瑰，他早晚有一天回敬她！

“对不起。”武莲低下头，“是我的错，害你们受伤……”

面对武莲的道歉，阿余伤脑筋地捂住额头：“我说你能不能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又承担不起，何必呢？”

“你说得对，所以这件事必须由我解决。”武莲捏紧苍白的手，“冬月初七那天，我要当着寅虎堂全员的面亲手处决武澈。”

阿余轻叹了一声：“我猜你也不想和我走。”

“我一直逃避，依赖着别人。”武莲哀伤地笑了笑，“但我总算明白有的事只有我才能做。”

“你要我做什么？”见武莲拒绝离开，阿余开门见山地问她。

武莲点点头，一五一十地把计划告诉阿余：“嗯，我希望你……”

清点完损失，又给治安局送了一笔钱让他们别再过问，以及加派人手保护余下的仓库，还有抽出人员处理德新街的事，找回他的生母。

忙得焦头烂额的武澈好不容易得空回寅虎堂，第一个念头便是去武莲那儿。

然而一靠近主屋前的走廊，他就闻到一股儿血腥味。

横卧于门前的尸首，令武澈眉头紧蹙地加快步伐。

用力推开门，看见武莲好端端地坐在木椅上，武澈环顾了一圈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你为什么不逃？”武澈转向武莲。

“没杀死你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武莲微笑着站起身，任由衣袍滑落肩头。

“出去。”武澈呼吸一窒，挤出声音低吼着叫背后的下属滚蛋。

门被重新带上，清冷的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褪去薄薄的外衣，仿佛向他说明她没藏凶器。

“武莲。”大掌抚上她冰凉的脸，虽作出让步，但他的语气仍然强硬，“只要你留我身边，我什么都依你。”

“放弃堂主之位，在我哥的墓碑前以死谢罪，你能做到吗？”她讥诮地冷哼，替他回答，“你做不到的。别再讲什么都依我这种话。”

“我们之间只能这样针锋相对么？”武澈沉痛地阖上眼，又张开，“即便你恨我，我也不会放开你。”

“放不放开不是你说了算。”武莲别过脸，“要做那种事就赶紧做吧，明天我们都得忙了。”

“别急，我们先谈谈来救你的人是谁？”他扣住她的腰，俯视她平静的娇颜，“又是你小男朋友派的人？”上次把叫小陆的家伙扔到公寓门口，他以为对方已经收到警告，会学得聪明点。

“和他无关。”武莲回避武澈的问题，转而提起罗曼，“你真邀请了罗曼姐？”

“明天你就陪着她。”罗曼几乎立即答应，意外之余武澈亦有说不出的恼意。

罗曼这女人绝对是在小瞧他。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冒险抓罗曼姐当人质。”武莲咬住唇，“你应该清楚阎非天有多爱罗曼姐，他不可能放过你的。”

“前提是这个大统领还是阎非天本人。”武澈别有深意地开口。

“我不懂你的意思。”武莲困惑地望向满脸高深莫测的武澈，他掌握了什么关键情报？

原本他的确想搏一把，囚禁罗曼作为护身符。

或许老天爷开了眼，给他送来一份礼，让他得以利用这一秘密反过来要挟罗曼。

武澈俯首贴近武莲，轻吮着她的面颊。

觉察出她的抗拒，武澈加大手劲，收紧勒住她细腰的胳膊。

离天亮还很遥远。

公寓里，阎非天和小四小五商讨着明天该如何同阿大他们汇合，之后再直接登门拜访。

“少爷，路线按你说的安排好了。”小四指着桌上的电子地图说，“走这条路可以避开伏击。”

“不过少爷我们没他们人多，恐怕一进入寅虎堂马上会被包围。”小五道出担忧。

“明天我们是‘客人’。”他不以为然道，而且换他站在武澈的立场，压根不会把一个残废放眼里。

届时武澈的注意力大概全在罗曼身上。

他只需见机行事，保住武莲即可。

交代完毕小四小五准备事项，阎非天拄着拐慢慢下楼。

走到二楼时，他与端着茶走上二楼的玫瑰碰了个正着。

“少爷，我给你泡了热茶。”玫瑰扬起笑脸，迎上他，“这公寓没装空调暖气的，少爷可别冻坏了。”

玫瑰表面关心着眼前的小少爷，内心则在回忆罗曼的命令。

“处理掉林博？”罗曼突如其来的要求教她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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