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1/2）

「你不死，我不死。」

目睹消息的瞬间，罗曼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盘旋直上，但她的头脑却热得像浸入熔岩之间。

几秒钟后，她冷静了下来，神情几乎没什么改变。

她不信世上有鬼魂，所以她不认为那个死去的男人会复活，给她发这样一句话只有她看得懂的话。

莫非是阎释天搞得鬼？罗曼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阎释天。

只有他，同时熟悉她和阎非天。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谁能知晓这些。

“大小姐。”身旁候着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出声，“我们要换人继续监视德新街吗？”

“不用了。那里已经没价值了。”她琢磨林博应该拿到了她送的“筹码”，而她也从子鼠会会长刘易然的手中得到武澈那些生意的交易细节。

她派黄翟来处理此事。

“你去捣毁武澈存货的仓库。”她给黄翟下达命令，“别留任何活口。”

“给我调动组织的权力，不然我怕我一个人搞不定呢。”黄翟微笑地扶着脸上的面具，向她索要权限。

“黄翟，我很清楚你的实力。”她仰视着他半张面具后的眼，莞尔道，“从武澈那里收缴的‘货’，随你处置。”

“我对武澈的‘货’不感兴趣。”他执起她的纤手，弯腰贴近她的手背，唇却不真的碰触，“为了大小姐，我会全力以赴。”

“为了你自己吧。”她抽回手，改为用指尖摩挲他透着凉意的面具，“我等你的好消息。”

切断武澈的经济这件事目前不用她再操心，而且她掌握着武澈私下与刘易然来往的证据，届时只需提供给武莲便可。

真正令她在意的果然仍是那条简讯。

从沉思里走出的罗曼转向一旁的侍女：“联系玫瑰。”

“是。”侍女不敢怠慢地照她的吩咐去做。

通讯开启后，她戴上了银灰色的小型耳机。

“大小姐早上好呀！”玫瑰压低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你怎么突然联系我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之前为防止玫瑰的身份遭泄露，她一直未与玫瑰联络，“方便说话么？”

“还行吧，林博他们刚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我在他白银区的公寓里。”玫瑰慢条斯理地回道。

“那个女人是从德新街带回来的吗？”罗曼追问，她其实并不关心玫瑰所在的位置，只想了解情况。

“是吧。我也没跟着一起去。”玫瑰模棱两可的回答令她升起些许不满。

“我叫你接近他不是让你去玩的。”尽管不悦，她依旧保持着平和的语气，试探性地开口，“林博睡过你了没？”

罗曼直白的问话教玫瑰不由地发出咂舌声。

“没有，他对我提不起一点儿兴致。”玫瑰语带遗憾又讥讽地说，“送上门的女奴都不要，真是一位洁身自好的小少爷呢！”

“他如此忠诚于武莲么。”罗曼喃喃自语，柔美温和的嗓音听不出其他情绪。

“大小姐希望我立刻收拾掉他嘛？”凭玫瑰的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残废绝非难事。

她想了想，才不疾不徐地命道：“不用，等武莲坐上堂主的位子再说。”

当下她不想节外生枝。

中断和玫瑰的通话，她遣退了侍女，独自一人走入伫立于顶层的玻璃花房。

淅沥沥的雨，红得发橙的天，她的身影纤细且飘摇。

踏进温暖的花房，她脱下被雨打湿的披肩外套。

这间花房是阎非天特意修建，只因她提过她喜欢每天醒来就能见到四季的花。

“你想栽种什么就种什么。”教人无法忽略的重量与温度从背后紧紧包裹她，他说这样抱着她，就像捉住了她整个人。

“非天，谢谢你。”她的背紧挨着他的胸膛，近距离地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我们之间用得着道谢么？”他低头挨近她柔软的颊侧，凉薄的唇逗弄她似的轻吮耳垂，“你要的我都会给。”

她低头不语，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你不信？”他注意到她的反应，双眉微蹙地凝着她。

“我相信你。”她转过身，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不过我怕我太贪心。”

“你是我见过最不贪心的人。”他一手搂住她，一手抚弄着她如雪的长发，“我都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才能讨你欢心。”

她腰身软软地靠向他，纤指细细地滑动在他的臂弯上：“你有这个心，我就满足了。非天……”

低垂的目光，流泻着丝丝冷意。

他爱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至于真假，重要吗？

回归现实，清冷的花房如今只剩她一人。

与其说她怀念逝去的人，不妨讲她想尽快摆脱掉那个男人留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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