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你喘什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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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韩枢，输了就是输了，认赌服输。

我军落马二百一十，对方落马不足一百。我也不知该为江都军扳回一局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懊丧。

江都骑兵回到我麾下，起哄道：“陛下文韬武略，韩将军输得不冤啊哈哈哈。”

我回头瞪他们一眼——把嘴闭上！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辛苦大家了，今天参战的骑兵都有赏！”太子扬鞭高喊，在一片欢呼声中回到点兵台上。

我跟着他来到台下，听见他正在问柔然使节阿伏干：“如何，我军对垒让阁下见笑了吧？”

阿伏干囫囵道：“没有没有，十分精彩。”

太子又问：“阁下的两位随从据说也是骑射高手，不如趁此机会叫出来比试一番吧。”

“这就不了，”阿伏干面露难色，“改日吧，改日。”

我心道这柔然人也不傻。镇北军中高手辈出，眼下又刚输了一局，个个都跟渴血的恶狼似的，真比划起来搞不好会把那两个柔然随从吞了。

天色已不早了，太子站在高台上勉励众将士几句，随即下令收兵。

群臣纷纷起身，天子仪仗先行，校场外百姓的呼声如浪卷般阵阵传来。

我向江都军弟兄喊：“今晚回去吃肉，喝酒！来一队人随我送陛下回朝！”

骑兵们呼啦一下跟了上来。

我驾马追到前面，龙辇已入城门，城中百姓夹道瞻仰，更是人山人海。

我放慢速度跟着进了城，百姓中竟有人认得我，大喊：“韩将军！”

一个两个喊起来，很快一大片人就都在喊，喊得我有些惭愧。还没立过战功呢怎能这么张扬……

好在这时太子在召唤我了，我快步追上龙辇，下了马进车去。

太子已卸了铠甲，只穿一身黑色里衣。车中暖炉生得融融暖意，他坐在塌上对我说：“今天也是辛苦你了。”

我道：“不辛苦。”

太子笑出了声：“怎不辛苦？也是多亏了你让着我，我才……”

“臣丝毫没有让着陛下，”我说，“是臣不才……”

太子摆摆手打断了我。

“路还长着。”他说，“江都骑兵中带队突围的那两个郎将挺机灵的，可以用。”

我点点头，与他相视片刻。

眼看已快要进入内城，他叹息一声：“回去还要与方老皇叔商量对策，柔然人也是来势汹汹……”

“陛下累了，先好好歇息吧。”我说。

“回去就不得歇了……”他眼珠转了转，忽然提议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不大懂：“怎么出去……”

他翻出纸笔急急写就一张字条：【我与韩枢出去走走】

“车马到延和殿才会停下，安致和见了字条便会对外说我病了，蒙混一夜还是没问题的。”他抓了件袍子穿上，“走吧，车到城门下时你趁人不注意带我出去就好。”

这……怎么趁人不注意？怎么带？

我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看，马上就要过城门了，内城的门比较窄，两队兵要变一队。

我硬着头皮招了招手叫人把我的马牵过来，到城门下时车边便只有我的马了。

太子藏身于我身后披风中，推着我向外。

我装作若无其事，实则慌得要死。

前方赶车仪仗无暇回头看，后方士兵于昏暗天色中大抵也看不清什么。

城门已经快要到头了，太子催促我一声，我只得踩上马镫，他便与我同时越上马背。

内城中已无夹道百姓，我心跳如鼓，四处盯着。好在夜路已近漆黑，没人发现异常。

我随着仪仗队走了一段，便悄悄拐进小巷，朝东边去。

“这是要去哪？”太子在我背后问。

“呃……我家。”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策马向家中去。

“别去你家了，”他催促道，“晚上城门要关的，还不如趁这时出城走走。”

我拐带一国之君拐得心惊胆战，答话也变慢了。我说：“还是，先去我家一趟吧，你这袍子太薄了，你不冷么？”

他打了个寒颤：“是有点冷。”

我们在家门口下了马，管家出来迎，见了太子便问：“这位是？”

我一时词穷，太子却对答如流：“我姓陈，乐州来的。”

我忙道：“是是是，我在乐州认识的朋友。”

他那身黑袍不怎么显眼，随我进了院中也没人注意。

丫鬟屈膝道：“少将军，老夫人在前厅。”

我点头：“我这就去问安，去带这位公子换件衣服，找我那件棉袍给他穿。”

丫鬟直起身来正要带他走，院子里却突然响起我娘的声音：“儿啊，回来了？”

我浑身一悚，果然看到我娘正拢着手炉站在廊下，旁边还有侍女提着一盏灯。

我道：“是啊，点兵刚结束。这位是……陈公子！乐州来的武举人，我带他回来换件衣服。”

娘亲点了点头：“陈公子是乐州人士？先前没听我儿说过……晚饭好了一起吃吧？”

太子站在我身旁，已冷得有些发抖。“不了。”他说。

“不了！”我也说，“军中还有事请他参详，我们换件衣服就走了。”

“哦。”娘亲点了点头，“你这一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唉……”

她叨念着，转身回屋中去，我立即跟上扶着她：“这阵子忙，您也莫怪。”

身后，丫鬟愣了片刻后轻声道：“陈公子这边请。”

我回头看，见太子已跟着她往东厢走了，总算长舒一口气。

娘亲忽盯着我：“你喘什么？”

我使劲摇头：“没有，没喘，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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