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薇雨(一)(1/2)
由于在沥血封天阵中损耗太多,云清风的传送距离十分有限,仅仅只够将自己和张雁君传送到先前那个停车场。天已经黑了下来,张雁君使尽最后力气将趋于昏迷的云清风塞回车里,然后气喘吁吁的爬回驾驶座,给俩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充电。
“别睡。”她从车门卡槽里翻出一小瓶矿泉水丢到云清风怀里,催促道:“快喝点水,忍一忍,等到了A市我们就吃东西。”
云清风躺在后座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绷紧的侧脸,轻轻回应她:“嗯。”
他这会儿已经连拧开水瓶的力气也没有了。
张雁君心里很清楚云清风现在这模样想要清醒着撑到A市几乎不可能,但她依旧倔强的不停和云清风说话,不停跟他说“不能睡”。云清风坚持了半小时,最后还是坚持不住,沉沉昏睡了过去。
见他半天没动静,张雁君立刻无比慌乱,在最近的休息站临时停了车去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才松下一口气继续开车。从C市回A市的路上有多少个休息站,她便停下了多少次,仿佛只要她一个不小心,他便再也醒不过来。
云清风的郊区小别墅里,黑颓原本窝在房间睡觉,忽听门铃被人按得劈啪作响,不由气得炸毛,冲到门口咆哮:“神经病啊,大半夜来按门铃!”
“黑颓!”
张雁君使劲拍门,声音里竟夹杂着一丝哭过后才有的鼻音,黑颓哪能想象张雁君会哭,第一反应就是云清风出了事,赶紧跳起吊在门把手上,利用傲人体重艰难的把门拉开了。
“快!给他传功!或者渡气!”张雁君咬牙拖着云清风丢到沙发上,一边伸手拼命拍打云清风那张俊脸,一边紧张的喊他:“到家了,别睡了!”
黑颓板着张猫脸看她如热锅蚂蚁般使劲□□云清风,有些无语的说:“你让他谁,他就是太累,睡饱就好了。”
“啊?!”张雁君一脸不信,“他都失去意识了,万一休克怎么办!”
“放心,神仙不会休克也不会休眠,只需要休息。”黑颓抬抬猫爪示意她冷静,指了指厨房说:“去厨房,你来煮饭,顺便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
张雁君虽说做实验非常在行,精通称量和调PH,但是在煮饭这项技能上,她大概是只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鸡。所以她磨磨唧唧的从冰箱取出食材,拎着刀和面前那堆蔬菜大眼瞪小眼半天,才清了清嗓子,扭头问监工黑颓:“那个……不如……不如我们叫外卖?”
“外卖送到这里至少要40分钟,而且外卖的东西太咸,我不喜欢太咸的东西。”黑颓一脸嫌弃。
“等等。”张雁君把刀往砧板上一撂,单手叉腰问黑颓:“合着你是要我给你煮饭?”
“是啊。”黑颓一脸理所当然,“现在醒着的就我们两个,煮出来当然是我们俩吃啊。”
“你一只猫不吃猫粮吃什么饭?”张雁君干脆利落的摘掉围裙,无语的说:“叫外卖叫外卖。”
黑颓炸毛:“你黑爷爷我不是凡猫,是仙兽你懂吗!哪知仙兽会吃猫粮!”
“行行,仙兽仙兽,不吃猫粮。”张雁君打开美团,一路扫下来,挑眉说:“叫烧烤行不行,给你叫跟大排骨。”
“勉……”黑颓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勉强能吃。”
“吼。”张雁君皮笑肉不笑,给它点了根大羊排,自己叫了根蜜汁排,还零零散散点了许多烤串和锡制烤蘑菇烤青菜,黑颓这才满意。
云清风睡得不□□稳,梦里他回到了孩提时代,回到了承载他整个童年回忆的清风观,在那个狭窄又略显破旧的小道观里,他如所有的小道童一般每日早起打扫,上午听学,下午练功,晚上复习。若遇到清风真人闭关炼丹,那就像是学生放了暑假,撒开丫子钻进大乘山里玩,直到出关的清风真人把他揪回去。
大乘山与社会完全脱节,云清风既没有好玩的玩具,也吃不到好吃的零食,只能每天钻到林子里打鸟打兔子掏鸟蛋,然后偷偷在外面把战斗果实烤好吃完,腆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回去。
清风真人非常清楚他这位不老实的徒弟为何每次砍回来的柴连半个小竹筐都装不满,他只用稍微动动鼻子,就能猜出云清风当天吃了什么。但他念在孩童生性贪玩,过分压抑容易适得其反,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训斥过他。
结果云清风还真跟那脱缰的野马一般,一次比一次跑的远,一次比一次钻的深,人说常在河边走难有不湿鞋,他还真就一脚踩进大水洼里,掏鸟蛋时从树上掉下来摔断腿,然后拖着一条短腿在自以为了如指掌的大乘山里迷路了。
未开化的深山老林里最多的就是虫蛇野兽,云清风虽说每日有练武,但因为心不在焉,所以学会的基本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一旦遇到豹子老虎,那基本就是盘中餐的命。
迷路的他又累又饿,树木茂盛挡住月光他也看不到路,只好莽着个胆子一瘸一拐的摸黑往前走,结果好巧不巧就走到了山坡边上,又好巧不巧踩上一块松动的石头,直接跟个脱缰车轱辘一般直溜溜从坡上滚了下去,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时他伏正在一个温暖消瘦的后背上,后背的主人走得不紧不慢,脸颊两侧未束起的长发被夜风吹到云清风的鼻间,挠得他鼻子直痒痒。月华如水般倾泻在那人的头发和侧脸上,令云清风没来由的一阵平静心安,他抱紧这人的脖子,能隐约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皂角香气,经室内常年燃着的檀香味儿,还有伴随着强烈肉香的孜然味……
等等,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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