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不言(一)(1/2)
在张雁君于教会缴费网站贡献出自己一整年的年终奖之后没几天,罗恩代表派克斯坦公司和张雁君所在的公司签订了课题合作协议,签约当天部长激动非常,一双大手在张雁君左肩和右肩轮流拍,力气大得跟打桩子似的,差点让张雁君以为自己今天要矮下去几公分。
两家公司代表在一家粤菜酒楼吃过午饭,部长刚提议去下半场,罗恩却说自己要赶下午4点的飞机回巴黎,拜托张雁君送他去机场。
“早知道请你出山之前就先把价格问好。”张雁君轻瞟坐在副驾上的罗恩一眼,有些不是滋味的说:“你真的没有坐地起价?”
罗恩知道她是在埋怨委托费收得太高,可收费标准是教会定下来的,他作为高级神职人员,出场费都是3万人民币保底,加上不巧碰到特劳斯这么个源代,任务难度直接被教会判定为S级,因此又叠了5万,林林总总算下来,只收10万已经算是友情价了。
虽然他这次并没有做太多事。
“中国人不是常说破财免灾,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又不可能再来。”罗恩摊摊手,笑容一片灿烂:“不过我还是发自内心希望没机会再来赚你的钱。”
张雁君嘴角抽了抽,不再理他。
目送这位身价昂贵的大牧师消失在登机口,张雁君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缓缓放松下来。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独自在机场一楼免税店内漫无目的的闲逛,像是刚从一场灰暗的噩梦中走出来,迫切的需要在现实生活中摄取些烟火。
吸血鬼,牧师,黑豹,这些从来只会出现在童话书和传奇画本中的形象这段时间总是争先恐后出现在她面前,躲之不过避之不及,把她原本正常规律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有时她甚至忍不住会怀疑,此刻从她身边匆匆经过的行人们,是不是都有着另一副不为人知的面孔。
想着想着出了神,她竟然就在CHANEL的柜台前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款新出的链条包。店员见她目光炽热,心想这单肯定能成,便赶紧摆出一张大笑脸凑上去,热情的问:“您好,是要看这款包吗?”
张雁君被她唤回心神,这才知道自己刚刚一直盯着包看,心中不免有些窘迫,脸上却仍端着惯有的淡然。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经常面瘫的好处。
“这个款式的已经有了。”张雁君拍了拍挎在身侧的YSL小包,淡笑着问:“有没有其他款式可以推荐呢。”
店员的笑容更加灿烂,领着张雁君去了旁边的展柜,指着新出的一款水饺包说:“这款今年卖得也很火,您喜欢的话可以试……”
她伸手想要把包拿给张雁君试一试,另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把包拿走了。
“我要了。”
拿走包的是个瘦瘦高高的年轻女孩,她穿着高定款的Givenchy小黑裙和Prada缎带鞋,雪白而优雅的脖子上挂了条Cartier经典款钻石项链,小巧瓜子脸有一半掩盖在硕大的GUCCI墨镜后面,只露出秀气挺拔的鼻子,和涂着斩男色口红的漂亮小嘴。
店员双眼发亮,瞬间无视掉张雁君,接过女孩手里的包说:“我去帮您包好。”
张雁君虽然有些不悦,可自己本身也的确没有买东西的打算,这小姑娘的行为固然有点横刀夺爱,但也的确给她解了围。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只装模作样的又看了几眼,然后趁着店员打包的空档出了专柜。
刚走没多远,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重新看了眼刚才站的地方,本来就不怎么红润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现在是夏天,没人会傻到穿皮草制作的衣服和包出门,所以刚才她看到的的确不是那姑娘的包,而是……她的尾巴。
方才还在感慨生活紊乱世事无常,这一秒就让她看见个长尾巴的妖精,世间只说乌鸦嘴,像她这种想想都能的应验的,怕不是得叫乌鸦脑。
张雁君几乎是跑着离开机场的,她回到车里坐下,把包往副驾上一丢,确定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捧着几乎炸裂的胸口拼命喘起气来。
她已经不想再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扯上任何关系了。
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快十分钟,她总算是把呼吸给理平顺,这才驱车回了家。
张雁诗昨天下午就出院了,脖子上虽然还缠着圈绷带,但已经不影响正常生活和学习,张爸张妈虽然被改了记忆,但潜意识里还是保留着那晚带来的恐惧,这几天几乎都是提前把张雁诗接回家,不让她上晚自习。
张雁君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伸手正在包里掏钥匙,忽然听见屋内爆发出一阵欢笑声,笑声虽不大,但也勉强可以听到有一道男声也夹杂在嘈杂的女声当中。
张爸向来不苟言笑,那这个此刻笑得花枝乱颤的男人,想必就是再次无端造访的路秋生无疑了。
张雁君掏钥匙的手停下来,转身重新上了电梯,给成绵绵打电话。
成绵绵和陈强上周订了婚,双方父母都比较低调,就没有摆宴席,只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成绵绵有些不开心,在她心里订婚虽然不比结婚正式,那也好歹要有些仪式感吧,这样随便吃顿饭跟平时一起吃早茶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于是上周张雁君除了要照顾生病的张雁诗、主持大实验之外,还得抽空安慰委屈的成绵绵,岂止一个“累”字了得。
“喂。”电话那头有些吵,成绵绵正在外面吃饭,她一边吧唧嘴,一边有些兴奋的问:“雁君啊?要不要出来吃饭啊?”
张雁君难得干脆:“好。”
半小时后,张雁君站在和张雁君约好的烧烤店内,指着正开心喝啤酒的云清风,有些无语的问成绵绵:“他怎么也在?”
“我一直都在啊。”云清风放下酒杯,很是无辜的说:“你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就在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张雁君挑眉。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讨厌我?”云清风轻哼一声,“前几天在医院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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