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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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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孙茹一大早换了雪青的缎面官服,袖口领口一圈出锋白虎毛,头上戴了白水獭毛的暖耳,站在雪地里,远远看上去像只成了精的大兔子。

正要跨出大门,就看见风雪中周胤一身玄色官服骑着望云骓奔来,停至周府门前,将马鞭递给长炉,对她道:“上值去?”

“嗯啊”孙茹答应道。像以往打个招呼般。

孙茹扫扫身上的雪,准备叫人回去拿伞。

“你且等等。”周胤将帽子摘下来皱着眉掸着上面的落雪缓声道。“容萱我有事找你。”

孙茹一时以为自己幻听,呆了呆,这龟孙上次这么好声好气跟她对话是半年前坑她帮他姘头抓打胎药。“啊?”

周胤抬头深吸一口气:“云歌今晚要压魁。”

“怎么可能?!”孙茹脱口而出。

说起这个云歌,可谓是周胤私生活混乱的源头。

其中牵扯到一桩皇家密幸,当年二位公子孙登和孙虑斗法,最后以公子虑败北告终,亦掀开了如今众位皇子龙争虎斗的局面。公子虑虽对外宣称病死,其实不过是孙权舍不下爱子而为他留下名节。本想对外称虑病重而慢慢黜他远离朝堂,可是自孙登一登上太子之位,孙虑便自裁了。

他一死不要紧,自己一了百了。苦了下边儿一帮给他卖过力的臣子,首当其冲的就是云歌的父亲沈驻。

哦,那时云歌还不叫云歌,叫沈书言。跟周小爷这种纨绔可不同,人家家学源远,沈驻也算是江东数一数二的文豪了,教出来的儿子自是文采精华。孙茹也曾在宴会上与他有过数面之缘,舞勺之年的他虽有一股子迂腐气,但他的文质彬彬的样子还是给人很深的印象。

延熹七年,沈驻获罪,孙登下令查抄沈家,做为孙登的小舅子,周胤是执行人。

两个少年昨日还是同窗,今天便有了云泥之别。沈书言被充为奴,而后又因触怒家主被发卖进采芝馆。

昔日的贵公子终是被踏进尘土里,成了个小倌儿。

周胤从入了塾遇见他就难割舍,当时只觉是仰慕,后来沈家被抄,来来去去之间,周胤发现了不对劲,才觉着……这份感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自此陆逊什么的都变成了嘴上的消遣,云歌成了他周小爷心头那颗独一无二的朱砂。

而那云歌却也是个硬骨头,只觉这是一种羞辱,不论多艰难,都不愿再见周胤。

不过,云歌一直因脾气温顺,举止温雅,再有周胤一帮故友暗里相助,在采芝馆内还算安稳。一直是个淸倌儿,而且云歌弹得一手好琴,又有一把好喉咙,境况也是不算差,踩他的人有,但捧他的,倒是比较多。

而今乍听这个消息,一时竟然让孙茹难以接受:曾经那么清高的云歌竟然会愿意参加压魁?

若是女子竞了花魁,被哪个官员带回家可能还能混个贵妾当当,运气好的扶成了夫人。但小倌,娈童,撑死了就是这个不堪的身份,一辈子都是。年老色衰后更加惨淡,孙茹想想都不寒而栗。

孙茹细细想来,云歌不愿见他,近几年来都是以“抱清”的名义悄悄给他送东西,如今他要压魁,周胤自是着急。

孙茹瞅了眼忧虑的周循“所以呢?你要竞他回来?先不说他愿不愿意跟你回来,就算愿意,你难不成要金屋藏娇把他圈在一个宅子里还一辈子不见他?他是官奴,这个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销掉了。退一万步,他愿意被你养着,你总归是要娶亲的,况且你哥那边万一知道了……”

周循踌躇片刻,粗暴地打断:“总比他被那些脑满肠肥的混账带回去消遣的好!”

孙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有没有想过他在采芝馆待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压魁?一不是没钱,二不是被龟公逼,必然是他自愿。既是自愿,自然对这条路有信心,那你还那么着急干什么!”

周循撇撇嘴,像个孩子般垮着脸就想哭,大声吼道:“我不管!他被人带走我就不舒服!”他转头盯着孙茹道:“你这个忙帮不帮?不帮我,我找别人去!”说着就准备戴上帽子往外奔。

孙茹手疾眼快地揪住他:“回来!”却不想被他往外拖着走了好几步,直直绊着出了廊檐。“周平安你给老子回来!”孙茹使上内力才拖住他,这周胤一根筋起来又倔又傻,孙茹实在吃不消,抱住他吼:“帮帮帮,我去!我去!行了吧!我把他竞回来!我供着他!”

周胤这才停下,一脸委屈地看着孙茹。嘿,受威胁的是自己怎么他还委屈上了?

周胤瘪瘪嘴一把抱上孙茹哭了起来。哭声震天响,吓得孙茹差点把裤腰带解了塞他嘴里。一碰上云歌的事他就脓包得不行,平常的那股子老道精明全飞到了九霄云外。

孙茹给他背后捋顺了气儿,安慰道:“我去跟陆逊请个假,今天不能值夜了,你好好去上职。”一看就是听了消息从军中逃回来的,若被姚将军揪住了,定是要去周偱那儿告状。

孙茹揉了揉太阳穴打马来到上将军府,一边走一边思忖怎么跟陆逊请假,哪知去往书房的途中就被陆逊叫住了:“殿下!”孙茹循声望去,陆逊正笑吟吟地站在院子的秋千边上向她打招呼。

孙茹一脸茫然的走过去,陆美人心情真好,什么时候在庭院里打了个秋千?孙茹围着他转了一圈,稀奇道:“陆将军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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