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2/2）

宋眠虽没认为自己适才太偏激，但多少还是觉得对顾临安过分了点：“她确实只是告诉了我，如今的北京城不安宁，潜藏了太多的危机。”</p>

“很可疑。”顾临安说了一句。</p>

宋眠背靠着沙发，有种说不出的累令她压根不想动：“我对她很抱歉。”</p>

顾临安皱了眉，像是不确定似的回看她。</p>

宋眠直视他的眼睛：“彭敏佳。”</p>

彭敏佳突然的出现，不仅对不甚了解此事的顾临安都破为震惊，更何况是深深牵扯着这件事情的宋眠。</p>

虽然对彭敏佳的事情不了解，但顾临安知道现在的宋眠最需要什么——所以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将宋眠拢进怀里，而后者紧依着他的身体说：“张祈兰一直都有在吃抗抑郁的药，我先前感知过她的事情，我知道她想活着，在同死亡抗争。”</p>

顾临安在听她说话。</p>

“可是她最后死了，除了汤明他们的原因，当然还有宋眠，以及——彭敏佳。”宋眠说：“张祈兰和彭敏佳一直以来都有联系，她一直都在抗争，最后却选择跳楼结束生命，彭敏佳究竟对她说了什么？”</p>

“直到现在我看到了张祈兰的日记本，才知道我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宋眠紧挨着眼睛：“我误会了她，玷污了她们——仔细想想，我有什么可嫉妒的，原来我已经是这样的一个人了。”</p>

顾临安皱着的眉一直没有舒展，他能感觉到宋眠对这件事情的负面情绪，但又对事实真相完全不知，以至于同她说话，无论安慰还是劝导，亦或者只是如同的话语都不知从何开始。</p>

沉默了几分钟，顾临安没再感受到怀中人的举动，低头看时却发现宋眠已经睡着。</p>

他伸手从沙发的另侧轻轻的扯了毛毯，又小心翼翼地将毛毯盖到了宋眠的身上，而自己则背靠着沙发，怀中依着宋眠，安静得看手机信息。</p>

……</p>

现在仅存的想法，除了铺天盖地的疼痛与绝望，就只有想死的欲望。</p>

仰头时只能看到檐角一抹阴幽幽的月，雨水滴落到地上，多数都落在她赤╱裸的身上，张祈兰疼得站不起来，只能慢慢爬着才能拿到自己的衣服——虽然自己的衣服要被撕烂，但多少能遮羞。</p>

将衣服拢到身上，张祈兰躲在这处偏僻的巷道里，她想要痛哭流涕，但是早在刚才那场折磨中，她的哭泣与嘶喊已经被用尽，现在沙哑的声音甚至都发不出声音来。</p>

周围有破碎的瓦片，她在想是否能划破皮肤，结束自己的生命，又在想怎么才能回寝室又不被人发现，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只要不想到刚才那场令人绝望的痛苦中，这随时都会逼疯她。</p>

周围有脚步声，但她无暇顾及，只是将自己缩得更角落。</p>

有人在自己的身前蹲了下来：“我去拿了衣服，你要不要先穿上，现在是晚上，会感冒，我等下可以带你去医院或者公安局。”</p>

张祈兰感觉到有湿热的东西从自己的眼睛里滑出来，从膝盖中抬头，她看到了眼前的女孩子。</p>

“我叫彭敏佳，我们之前见过。”彭敏佳眼底泛红：“……对不起……我刚才不敢出声……我害怕……害怕他们这样对我，我去找了附近的人，但是……都没有……没有人。”</p>

张祈兰用力挤出一个笑，说不出话，却像是打开了阀门似的，不停地哭了起来。</p>

“我们去报警，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彭敏佳说。</p>

张祈兰连连摇头，扯着酸痛的嗓子说：“这件事情如果我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打断我的腿，村上的人也会碎言碎语，我不想惊动他们，这太可怕了。”</p>

彭敏佳不可置信，转而又习以为常似的叹了口气——多么相同的家庭，不可理喻的想法又理所当然的发生着。</p>

“你现在要去哪里？”</p>

“我不知道……”张祈兰的脸上算是泪，眼泪中裹挟着泥水与血水，彭敏佳用自己的衣袖抹了她的脸，听她说：“我不知道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只是就像平常那样工作，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p>

彭敏佳使劲抱住她：“我知道，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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