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2/2）
几乎无人路过的竹林，只有她们两个人。</p>
“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宋眠紧盯着深黑的那道身影：“确切的说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再次出现。”</p>
对方也在笑，只是那笑如同死亡一样冰冷又无起伏：“彼此彼此，我死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不过，你算是人吗？”</p>
宋眠握紧了手机，随后一声冷哼：“你也知道，顾临安会在半小时内到这里，这也是我和你可以对话的时间，很短，所以废话不多说。”</p>
对方依旧站在黑暗中，没有说话。</p>
宋眠故意将手指掩到了鼻子下，皱了皱眉：“先前我闻到过相同的味道——那天你也在停车棚，如果他们没有阻止我，或许那时候我们就见面了。”</p>
“是。那次我在黑暗中看着你。”</p>
“目的？”宋眠说：“杀了我？”</p>
“我确实想杀了你。”对方说：“只是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折磨你，让你活着却不如死去。”</p>
宋眠笑了：“我一直都活着却不如死去。”</p>
对方差距到她的不对劲：“你不怕我？”</p>
“怕什么。”</p>
“杀人你或者其他的事情？”</p>
“我死过，至于其他的，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宋眠往前面走了一步，对方警觉性极高，同时往后倒退了几步，宋眠轻声说：“让我看一眼你。”</p>
对方讽刺的笑：“这不像是，温情厚爱似乎和你压根搭不上关系，你在计划什么？”</p>
宋眠沉默了下：“同病相怜。”</p>
黑暗中，对方直立着一动不动，宋眠慢慢走近，在昏暗中恍惚看清了她的样子——没有惊讶，就像是见到的画面早已习以为常般，只是抬起来的手难免有些无力，指间出到了她的脸上，不敢太过于用力。</p>
“我喜欢这样子，疯狂到了极致，我的所有皮囊全部分崩离析，一一脱落，现在的我不需要顾忌，现在的我只做我自己。”她的声音高傲又倔强，透着一种不愿屈服：“宋眠，现在的北京城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北京城，雾霾已经围绕住了它，里头的人看不到危险，危险降临时，他们就是困兽，只会不明不白的跟随服从。”</p>
“冒着危险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威胁的话？”宋眠冷呵：“真不知道该说小题大做还是没事找事——或者是你背后的人在谋划我们并不知的目的。”</p>
对方对她的话置若惘闻，紧接着就是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宋眠，你想知道怎么死吗？”</p>
“什么意思。”</p>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对方仿若志在必得：“我可以告诉你。”</p>
“我疯了？”宋眠冷嗤了一声：“过着现在好好的生活不要，就为了死了？”</p>
“宋眠，总有一天，你会想知道的。”对方慢慢往后面倒退着，隐匿密密的竹林中：“我知道，你一定会知道的。”</p>
这次宋眠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人已经消失在竹林中。</p>
宋眠站立原地，没有去追她，也没有任何想要情绪的倾泻，像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般，很快将电话打给了顾临安。</p>
电话在响起拨号声时就已经接通，宋眠语气平静到了极致：“刚才突然发生了一点事情，想来你也听到了——”</p>
她没说话，顾临安急急地打断她的话：“还有五分钟，你现在在哪里。”</p>
“没有必要，她已经走了。”</p>
“我听到了声音。”电话那头声音沉默了下：“我知道她是谁，这件事情非同寻常现在说也不方便，我很快就到，你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先等着我。”</p>
宋眠知道顾临安都在赶来的路上，压根阻止不了，撇了撇嘴说：“好呗，我离校门口挺近的，门口等你吧。学校里咱们俩儿也没地方说这事儿，出去吧。”</p>
顾临安同意了，很快就挂断了电话。</p>
宋眠走出竹林，她走得很慢，慢慢吞吞地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站在车旁边的顾临安，那男人拄着手杖站在大雪天，在并不算人多的校门口，很快就锁定了宋眠。</p>
宋眠还想着这时候应该轻松地同他打个招呼，而后者几乎更为热情，怀着手杖一步步往自己这处走过来——也是在这个时候，宋眠方才知道顾临安当初说过的腿疾并不是子虚乌有。</p>
按照道理，经历了这件事情，对方应该给宋眠一个拥抱，然后说我很担心你。</p>
但是宋眠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或许就是因为太过于了解顾临安，所以在他刚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宋眠已经先一步说话了：“她已经走了，只说了现在北京城不安全，而她也说了不会杀我，至于其他的，她什么都没有说。”</p>
顾临安没有说话，大雪天冰雪堆积，寒冷在空气中跳舞，随处不见又随时可感觉到，他的嘴唇有些泛白，微抿着，只是低着头看着宋眠。</p>
宋眠皱了皱眉，抬手拍去他肩膀上的落雪：“不去车里？雪落到身上，融化了的话，衣服都要湿的。”</p>
紧接着，司机已经下车奔过来，撑开伞站在他们的面前：“少爷……还有宋小姐，外头挺冷的，先进车里头吧。”</p>
顾临安微颔首，握住了宋眠的手腕，转身走回去：“如果她想杀了你，不会在这个时候——但是其他的目的呢？”</p>
车门关上，顾临安从车座后头取出了一条毛毯，递给了宋眠：“闻所未闻，她出现确实是我没有料到的。”</p>
宋眠将毛毯打开，覆到自己的身上：“我也没有料到，虽然这种事情我经历过，但我好歹和她不一样，本质上不一样，顾少爷你明白的。”</p>
顾临安敛了敛眉，没有说话，宋眠有意瞥了眼司机——不管司机是否值得信任，她只想找个时机单独告诉顾临安。</p>
于是她舒了口气，接着说：“刚才那事儿我还没说完呢。”</p>
顾临安抬眼看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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