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2/2）

“发生了什么？”顾临安低头轻声问她：“你现在怎么样？”</p>

宋眠摇头，抬手要推开他，但顾临安的力道让她有些不能挣脱：“顾少爷怎么出现在这里？我记得顾少爷这个时候应该在酒店里休息。”</p>

顾临安一面扶着她，领着她进房间：“钥匙在身上吗？”</p>

宋眠从口袋里取出钥匙：“以防万一，一直都拿着。”</p>

顾临安将手杖搁置在门边上，用空余的一只手打开了门，随后拿起手杖，带着宋眠进了房间：“你的包落在车上了，我时间闲暇，所以直接开车过来了。”</p>

宋眠低眼看了眼那只小小的包——她最喜欢的还是那只灰白色的大背包，之所以拿这只小包也就是放些零碎的物件，使用的时间也就一两天。她甚至都不当回事。</p>

没想到现在这只包给她惹来了事情。</p>

宋眠收回目光，淡淡的说：“没想到顾少爷也有这么热心的时候。”</p>

顾临安将她扶到了沙发上，神色淡漠：“我可不希望哪一天，宋眠小姐拿着包的事和我谈些人生大道理。”</p>

宋眠这个时候已经缓和好体力，虽然腿上还隐隐作痛，但影响不大：“我还没这个闲心思。”</p>

顾临安环顾四周：“我让服务员送红油和消毒水过来。”</p>

“就是淤青，过几天就没事了。”宋眠拒绝：“有时候人就该活得贱一点，痛痒往往更能使一个人活下去，顾少爷出生顾家，像这些道理或许不会明白。”</p>

顾临安走到了茶水间那边：“那让你失望了，这个道理在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但随着生活往前进，我明白人越贱越活得下去的另一层深意——那就是一种堕落。”</p>

“堕落？”宋眠在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随后苦笑说：“那如果一个已经堕落的人呢？堕落到了谁也不敢救赎的人呢？”</p>

顾临安把装着热水的玻璃杯放到了她的手里，随后坐到了沙发的一侧：“堕落是没有底线的。”</p>

宋眠感受到了掌心的热暖：“没有底线，就像顾少爷之前说过的杀人那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之分，很多事情也都是这样，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就算自己想要就此罢手，周围的人事物都会使得自己不得不起再做一次的想法，而一旦有了想法，行为也会紧接而来。”</p>

顾临安笑了笑：“确实。”</p>

宋眠眨了眨眼睛，问他：“顾少爷有杀过人吗？”</p>

顾临安默不作声。</p>

宋眠已经把答案了然。</p>

片刻后，顾临安清哑的声音沉沉响起：“五个。”</p>

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冷笑：“五个人，我死后的归宿只会是地狱了。我到现在还能记起那五个人的模样，不论是在我怒不可遏的时候，还是其他原因，我确实杀死了他们。”</p>

宋眠低敛着眉目，轻轻的笑说：“那又怎么样。”</p>

顾临安看她。</p>

“我没有杀过人，但间接害死过很多的人。”宋眠仿佛就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远的不多说，就往现在说——彭敏佳，那时候她一次又一次都想停下杀手，但最后因为我一句又一句的话，而再下杀手。她杀人是为了秉持她的正义，哪怕这个正义是扭曲的，但我呢？我的正义早就在很久之前就被别人吃掉了。”</p>

顾临安一时语塞——他对宋眠的事情早就收敛了监视，虽然知道彭敏佳的事对宋眠多少会有影响，但没想到还有这件事的发生。</p>

宋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地狱还是天堂，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留住自己的心，这是最重要的一天——顾少爷，如果最后的归宿是地狱，别忘了，地狱里头还有一个我，你不会孤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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