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内(1/2)
庐州府是安徽的省城,读书风气有尤为浓郁。天子为庆祝太后康复今年开恩科的事在庐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许氏兄弟俩一个对科举慎之又重,害怕挫败信心打算两年后再考,另一个压根不放在心上。
许乐勾搭赵钰的肩膀,道:“玉合别听我堂兄瞎说,他心思过虑,做事瞻前顾后反而不美。吾辈少年当有志气,我赌你肯定能考上。”
细碎的日光从华盖茂盛的树下投落,淡淡阴影笼罩在少年日渐冷峻的脸上。他浅浅一笑,仿佛拂走了投下的阴翳:“修谨高看我了。只是你心有沟壑何不也去参加?”
咳咳,大哥,我只是想吃喝玩乐没那么高的志向啊。“唉,吾志在游山游水,在粗犷大漠和小桥流水之间飘忽。哈哈没准我还能绘我大卫河山。”
忽的许乐的宽大的袖袍被一物击中,却也不重,朝树荫下一看,原是一个绣得精致的鸳鸯戏水荷包。
二人循着投掷的方向看去。
是一位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的女子扔掷,她站在对面的大榕树下,面容算不上多美丽,体形仪态却很娇媚。她身穿娇艳的石榴裙,露出尖尖上有珍珠的弓鞋。
皓腕洁白,她口唇轻启,声音娇柔婉媚缠绵悱恻,酥到了人的骨子里“咦——”
许乐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都直了,如此尤物,纵然“不好色”如他,也耐不住佳人倾心。他忙捡起地上的荷包。
强抢民女多没格调,你情我愿才是逼格。
另一位少年闻风不动,却是丰神俊秀,与旁边心猿意马的许乐形成,惹人注目。
还没人对她的撩拨视而不见的。那女子这才抬眸,认真端详他。五官十分俊朗,气质卓绝,她抬手衣袖飘然捂嘴娇笑:“不是给郎君你的。”
她眼波流转,媚气横生,以目示意许乐:“是给你的。”
担心朋友没魅力讨不到老婆是一回事,比自己更有魅力,可能让自己讨不到老婆又是一回事。许乐垮着脸,把手里的荷包递给赵钰:“玉合,你果然是匹世无双。”
千年之后还有那多么迷妹。许乐撇嘴,真是酸歪歪。
旁边的人却没有接过。“许兄,暑气越来越重了。我们去吃茶吧。”赵钰淡淡道。
许乐看看对面惊诧而后挂上尴尬之色的女子,乐了。哈哈,呵,女人都是泡椒凤爪,赵钰可是有个被调侃千年的德行——惧内。
没想到现在就已经现雏形了。许乐多数见他都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很是好奇赵钰泰山崩于前是什么模样。
大卫的乡试和会试都是考三场。每场考三天。第一场初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考试论一道,判语五道。诏、诰、表各一道。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赵钰已经决定趁这次恩科夺得举人,进京赶考。世人多以大器晚成为美誉,今朝今时因他前身入阁早,兴起年少有为之风。
庐州府举目望去,书店人群密集,晚上挑灯夜读和清晨书声琅琅者比比皆是。
家中丫鬟婆子仆役都添全了,赵钰庐州府置办了店铺田地,还遵循昔日承诺给陈皎开了一家绣铺。陈皎先时兴奋,以为自己的十字绣可以在卫朝自成一派,或许可流传千古。
但和绣铺里赵钰请的绣娘一比,犹如儿童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双面绣,苏绣,针脚细密,描得花样栩栩如生。陈皎羞惭得所幸干收银员的活。
她有种感觉,赵钰给自己置办间铺子就是为了让自己解闷。
自己自从到古代束手束脚,不得施展本事。如今离了马氏,情况却更糟糕。她仿佛不是受人挟制窘困,而是无能力展飞。这种认知让人既迷茫又失望沮丧。
如今真是是吃闲饭的,她自觉贴心关护赵钰。貌似是唯一能做得,陪考研党考研。
“叔叔喝些粥暖暖胃吧。”她把厨娘做得粥又热了一遍,是特地为赵钰留得。他这些日子都是晚睡早起,白日除了读书还进行些许交际,真怕他身体受不住。
赵钰抬首,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毫笔。府学的教授者都是一些老举子,虽然年纪大思想固化,但专职讲授科举,就靠这个吃饭,还算可行的。
他一些年少的记忆都在慢慢复苏。“往后你按时睡就是,不必管我。”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说一次管上一两天,陈皎又照常给他送吃食。
“那叔叔每晚正常睡觉,白日再好生读书不行吗?”她走到书房站立的撑衣架前,赵钰有洁癖,在这炎炎夏日至少是两日一换。
“我是男子晚睡些不碍事,你还是个女孩儿。”还未出阁就如此辛劳,赵钰却是止住了,实际是这样,但是他们表面的身份不适合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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