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1/2）

说完陈皎就后悔了，她和赵钰并不亲密。何况男女有别，身份上也有差别，在古代更是不能随意开玩笑。

真是又不长记性了。陈皎摸摸腰间的药囊，谢流云给自己配得药，她没有随过去一同扔掉，而是以作警醒。

“叔叔，我……”失礼了。陈皎惊愕，因为旁边的赵钰点了点头。

既是主人同意，她就不用拘束了。穿越以来，她所住所用皆是清贫，珠玉宝石好像都是很遥远的事了，所以打开木盒见到礼物略有惊异。

一管碧透沁润的玉萧，静静地躺在白色的丝绸布上，浅蓝色的络子系在下端。碧萧恍若山中清俊的竹子又似独居的隐士。

她将碧萧拿起，冰凉的玉质在手里一会儿就温和滑润。她凭着以前的穿戴的经验，欣喜道：“小叔真是块好……萧。”

其实制成这根萧的玉才最应被赞叹。不过陈氏身为小家碧玉，上乘的东西她是没见过的，现在的陈皎也不该懂得。

她禁不住喜爱，把萧握在手中摩挲品玩：“这根穗子有些多余了，萧是高洁超逸的隐士，何须饰物相缀？”

“你若喜欢，到了庐州府，我给你做一根。”赵钰的嘴角露出一丝笑，陈氏年纪甚小，在世家大族父母至多是相看对象，并不着急定亲，何况成婚。

她平日在马氏的威杀下小心谨慎，但释放本性仍是个娇憨的女孩儿。很多时候让赵钰忆起以前家中的小辈。加上她小心翼翼地讨好，使赵钰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悯。

几般情感交织下，赵钰对这女孩儿犹如自家小辈般，想照拂怜爱。

陈皎受宠若惊，小心把碧萧放回锦盒里，头像拨浪鼓摇动：“我哪里会吹这个，做了也是浪费。”

说实话这个八成被换了芯的赵钰对她一直不错。

“不会可以学，圣人也非生而知之。何况常人。”赵钰温声道。

陈皎心情好起来，附和着点头，问对面的人：“小叔会吹吗？”

赵钰沉思片刻，以前的赵钰不会他却是会：“跟着同窗朋友学了些乐器，略懂一二。”

那边紫衫丫鬟完成主人的托付，回到闵府的马车里。一个有些迫切娇俏的声音问道：“他怎么样，萧收下了吗？”

“赵公子甚好，东西也收了。”小丫鬟说完前半句，缩起脖子，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仪态，“若是被老爷少爷知道，小姐我们就遭殃。”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闵珊不甚在意道，她白皙纤长的手从宽大的琵琶袖里伸出，凝视手握一路的碧玉箫，尾端的穗子是浅浅的粉色。

“小姐，奴婢希望您别这样，不知为何奴婢见您这样心里闷得难受。”小丫鬟瓮声瓮气道。

闵珊命人连夜赶工，把母亲赠自己的婚嫁昆玉，制成一根和手中一模一样的萧。

望着手中的碧萧，那日她在花房里听到的伤而不哀、冷而不寒的萧声，仿佛余音绕梁，耳边又响。

“我心里就是难受才会这样，崔莺莺尚且能和张生约为夫妇。而……”闵小姐心口涌起一股混合着悲伤的冲动，她的手放在青色昏沉的帘布上。

小丫鬟问了句：“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下去，和红拂女一样。”红拂与李靖夜里私奔成就一段历史佳话，而她不求显达，只求恩爱。

丫鬟提急忙道：“小姐不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姻亲六礼，官府登记，缺一不成。”

“小姐奔者为妾啊！”

那只放在车帘上的手慢慢放下，心里的热流冲动一点点平息，一点点灰凉。

舒城县的某一条官道上再次响起缠绵哀愁的曲音，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似乎更加凄清迷惘，时间也也成了暗色。

奏乐者想要的倾听者已走。

陈皎用了一点车内的糕点，捱了饿。她忽然扑闪双眼：“小叔叔，在官道停车时，我听到一阵曲音，怪好听得。是什么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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