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月夜两思人(1/2)
成婚当天。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我独坐闺房,并享受着人生当中第一次穿戴凤冠霞帔的感受。我从未想过,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结婚,竟然是和一个古代人,还是一个在历史上非常有名气的大文学家。
此刻我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激动了,心里像在翻江倒海似的翻滚,眼里满溢着激动的神情,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要是那些历史学家知道了我的经历,一定会羡慕死我的!
我默默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小姐,哦不,苏夫人,就这么开心吗”菱歌赶巧进来。我见她进来,急忙想收住笑意,不想还是被她发现了。她却误会我是因为害羞,所以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时候不早了,夫人也该出发了。”菱歌收住笑意,对我说。
于是我蒙上盖头,起了身,在菱歌的搀扶下向着轿车走去,也向着新生活走去。
在菱歌和另外两个阿嬷的指引下,我完成了一系列繁杂的古代婚礼礼节,心想着古代人结婚真心困难,各种各样的习俗。不过我还是一一照做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时候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古代人了。从早晨弄到了晚上,在一片觥筹交错,欢声笑语间,我完成了全部的仪式。
蒙着盖头的我走近洞房,内心猛烈地跳动,心里想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子瞻。
突然我听到了动静,该是子瞻进来了。他没有什么犹豫,径直走到我面前,把我的盖头揭了下来。他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异常平静,只看了我一眼,就再没看过我。他脸色微红,面馀醉色,眼神迷离涣散,丝毫无欣喜之感。他大概是喝了很多酒,虽有些醉,但走路却是脚步稳重,从不失风度,到处透着一股君子气概。
他径直走到窗边,静静伫立着,凝视着那弯月亮。
原来他还是忘不了他的白月光,王弗。
我亦站起来,但并未朝他走去,而是也静静凝望着他。此时,时光犹如静止了一般,整个房屋在一片红色中凝固。我望着他,亦如他望着明月。我也不知怎的了,竟愿意这一刻永远停止,他还是那个文动千年的神,我还是那个远观着他的芸芸众生之一。这一刻,我几乎要窒息,仿佛这里不是一个喜房,而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两个本不相干的人聚在了一起,各自干着不相干的事。
“我知道你是因为弗姐才娶我的。今夜,你是你,我还是我,我不会让你做任何的事,你怀着你的人,我想着我的事,我们各不相干,如何”我还是率先打破了宁静。
他没有回头,只是回了一句“谢谢。”
我心生无奈,便走到他旁边,也盯着那个月亮看。
“既要看月亮,那我便陪你一起看。”
他诧异地盯了我一会儿,我对他微笑并眨了眨眼。
“二十七娘,”他突然启口,“不,这样叫你太拗口了。不如……就叫你闰之如何?我记得你是闰正月生的,‘闰之’一名刚好合你。”
“好。”我答应着。我的心里十分明白,“闰”字有“偏,副”的含义,是相对于“正”而言的,多出来的或多余的那个。他叫我“闰之”,说明,他还是视我为多余的。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我忍不住唱起邓丽君的《几多愁》,全然忘却了旁边那人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
“你竟还读过南唐后主的词”待我一曲完毕后,他这样说,“看来你也不尽然是胸无半点墨水啊。不过,你这曲调我怎么从未听过”
“我早说过,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我不屑地说。想我也是寒窗苦读十二载,竟连个《虞美人》都不会背吗可我一转头看见他盯着我,眼眶已明显红了一圈,我忽然意识到我无心唱起的这首歌所传达的意境,正与他如今的心情不谋而合。国亡与人亡,对人的伤害都是巨大的。
如今于他而言,恰也是“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了。我咂咂嘴,知趣地回到了床边,自己卸了妆,衣衫也未换,就躺到了床上。他见我如此,皱了皱眉头,眼珠转了一下忽又将眉头解开,还笑了一下。我向他吐了吐舌头,并指了指床,询问他是否休息。
“不了,你先睡吧,我……”他停顿了一会儿,“我今夜应是无眠了……”说罢,他又将目光重新转向月亮。
我撇了撇嘴,心想着这个人真难伺候,算了,他不困我还困呢,累了一天了,总要睡个好觉。
我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一觉过后,刚朦胧睁开眼时,就被阳光刺到了眼。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缓慢地站起身来,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全然不知对面有个人在冷冷地看着我。
我向四周环顾,这才发现对面那人坐在八仙桌旁,用手杵着头,一副冷冷的面容盯着我。
“喂,你一夜没睡啊!”真没想到,对面这个跟我新婚的人一夜没睡后还是如此精神。
“谁像你一样只知睡觉,你看,都日上三竿了,”他不满地撇撇嘴,“快点换上衣服,随我一起去找王姨问个安。”
我这才发现,我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花嫁,而面前的苏轼已经换好了常服。他穿着青绿色的衣衫,头发已经盘好,额前的刘海还是那样不羁。我吐吐舌头,示意他出去。
他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多留恋的样子,一转身就出去了。他前脚刚出去,菱歌后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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