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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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生，两天熟，村子里其他小孩没过几天就和这两个外地来的打成了一片，特别是和赵和瑜，一开始是村子里的小孩带着他玩新鲜的，后来他摸熟了之后，谁也玩儿不过他，于是很快赵和瑜成了他们的孩子王，一呼百应，满山遍野都是他们疯玩的地儿，华彦本来就跑不过他，这么玩儿更玩不过，累了索性就找个凉阴地看书，赵和瑜玩着玩着总要不时看他一眼才能放心。

到这的第五天，华彦和平时一样玩累了就找个地方看书，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小孩儿。”

华彦抬头看了看，那声音道：“在后面呢。”

华彦转头，原来是个浓眉大眼，看上去很有威严的中年男人，他背着手走到他前面，蹲在华彦面前，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嚯，《格列佛游记》啊，老师让看的？”

“不是。”华彦摇摇头：“我自己买的。”

那男人笑了起来：“爱看书是好事儿。”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也没打算跟这人多说话，但那个男人却在悄悄观察他，他给人的感觉和赵鸣很像，又有很多不像的地方，说起来，还是因为他比赵鸣威严很多，也不像个坏人，他静静地看了华彦一会，问：“你姓赵吗？”

“不。”华彦摇头。

那男人点点头，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方盒子：“会下象棋吗，要不要陪叔叔玩一盘？”

华彦想了想，点了点头：“会。”

男人看上去高兴了点，展开了木质棋盘在半截露出地面的木头桩子上，然后摆上了棋子，华彦是真的会下，但也只是知道规则，下的并不是很好，没几下就被这人将了军，见他没说话，男人以为他是不是热情被打击没了，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多让几步，华彦却说：“不对，你在这一步之前的三次就能吃掉我的将军的。”

他指了指棋盘上的“相”，煞有介事的分析了一下他刚才的棋路：“这样，我刚才看到你可以这样过来，以为你就要吃我将军了，但是你没吃，你应该知道能吃的，还有你的车，也可以直接推过来……”

男人楞了一下，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小辈面前都没今天笑的这么多，这小孩虽说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是是真的有意思。

“那咱们再下一盘？”

“好。”华彦点头，把所有棋子再次摆好。

这次男人不打算让棋，但是赢面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宽了，上一局的疏漏这一局华彦一个个避免掉了，最后还是男人好好花了一番功夫才赢他，看着华彦平静的黑眼珠，男人觉得很神奇：“你这小子……真聪明啊。怎么样，这局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你很厉害。”华彦诚实道。

“那要不要再来一盘？”

华彦看了看日头，摇摇头：“不了，我得喊人回去吃饭，下次吧。”

他也没问男人是住哪的，帮他收拾了棋盘，就带着书钻进了林子，过一会儿，他听到一个清脆的童声喊道：“赵——和——瑜——！吃——饭——了——！”

然后另一个洪亮的声音说：“好——！”

男人在原地站了一会，觉得他们喊得这名字有点熟悉。

赵和瑜……赵和瑜！？

男人嘴角动了动，觉得更有意思了——应该过不了多久，这小子又会见到他的。

他也钻进林子里顺着小路往后山走，到一个独栋小楼的门前，推开门，喊了一声爸，腋下夹着的棋盘被他送了进去：“您忘带的棋盘我送来了，您猜我刚才干什么了，我在树林子里跟一个小孩下棋，那孩子可真聪明啊……估计您喜欢。”

老人瞥了他一眼：“哦。”

男人对老人的态度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笑道：“是真的，不信您见到他也跟他下两盘，好家伙，犯过一次的错坚决不犯第二次，甚至能学了你的手段回头反杀，啧啧啧……”

这边，华彦说他在树林里和人下象棋，赵和瑜问是谁，华彦喝了口鸡蛋汤，说：“不知道叫什么……大概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着。”

赵和瑜追问，他却不说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上午他们俩没出去玩，趴在桌子上写了一会暑假作业，赵和瑜忽然想到什么，停下了笔：“华彦，开学就上四年级了，还有一年我们小学就毕业了。”

华彦点点头：“是的，所以壮壮才没闹着要跟过来，他明年就要升学，要在家里好好补补课，周蒙阿姨不会让他来的。”

“初中咱们还在一个学校吧？”

华彦惊讶的抬眼看他：“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咱们有不在一个学校的选项吗？难道你不上一中？”

“我有点担心。”赵和瑜说：“我听壮壮说，他们一个班没办法一起升学，有人会去四中，有人会去九中。”

“你想多了，那是他们班，咱们班也不一定都上一中，但是咱们俩是能上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更要相信你爹。”

赵和瑜想起华彦进小学的原因，嘿嘿笑起来：“也是。”

“康子健和李璇璇可能要去四中，钱奔和钱小唯他们都能上一中的。”

赵和瑜点点头：“得建议康叔叔给康子健补课，我也想让康子健上一中。”

华彦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合上了嘴，觉得说这些不太好，只是说：“李璇璇是成绩不太好，李阿姨说要让她学钢琴，以后当音乐家，康子健……康子健他是因为要搬家。”

康子健并非成绩不好，赵和瑜说是觉得他是成绩不够不能上一中，实际上确实是因为康子健要搬家，搬离这条街，这是康叔叔的主张，算起来，赵鸣把康子健的父亲康荣叫来赵家一起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和钱源、陈建倒是没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当康子健难过的向他们透露出要搬家的可能之后，华彦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这些大人之间发生的微妙变化。

赵和瑜低头写了两个字，过一会儿，闷声道：“其实也不是成绩的问题，主要是搬家……这种事我们俩没法跟爸爸说，康子健也不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华彦奇怪的看着他，从以前他就隐约发现了，赵和瑜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心思简单，他也能看透很多事情，只是他很少表现出来，所以就连赵鸣都觉得自己儿子论心眼儿比不上华彦，但是华彦隐隐感受得到，赵和瑜只是把这些藏了起来，藏得深不见人，只有偶尔会泄出那么一点点，让人捉摸不透。

赵和瑜摇摇头，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见他低头写作业，华彦也继续动笔，他们写了一个上午，作业已经干掉了三分之一，中午吃过饭，他们俩在日头正盛的时候跑出去抓知了，还一本正经的带齐了全套工具：带长杆子的小网兜、一个塑料瓶子做的笼子，一个大水壶，还将这几天没怎么戴过的遮阳帽也扣在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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