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枝节(1/2)
辰时已到,文王舞剑完毕唤来麦冬,让他把玉蝶呈上宗人府,他自己盥洗沐浴后,带上幞头,穿上时服,独自在凉亭作画,文王的画作在大岳那是独树一帜,世家子弟都以得到文王一幅画作为荣耀。文王擅长山水泼墨画,最喜爱画梅花。
过了三个时辰,麦冬已复职回府,见到凉亭作画的明川,上前一个揖礼回道:“王爷,玉蝶以呈至宗人府!”明川点了点头,勾勒好画作接道:“好!麦冬你看本王这画如何?”麦冬看了看被墨块压着的画作,称赞道:“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绕素笺,展瀚海崇山依旧颜。王爷,好画,好画呀!”
明川拿起画好的作品上下吹了吹,哼笑道:“这画,空有波澜壮阔之势,却也不过是被人左右,囚禁于画中罢了,任它再美再壮阔,也不过宣纸一张,若是稍一不留神,便灰飞烟灭。”说毕,明川拿起火折子将刚做好的画作点燃,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火画,明川眼里泛起涟漪,忽又隐隐咬紧牙关,半晌不语,直至那副画,化成飞烟随风飘扬,或散天涯,或荡海角,麦冬站在一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深知明川此时心境,从小站在云端的他,父疼母爱,伸手便可揽九天皓月,如今兄弟相妒、相忌、相逼、任他不争不抢,终是没能躲过这残忍的至亲戈心剜肉之疼。
麦冬终是忍不住,上前安慰道:“王爷,老奴从小跟随您,哪次大风大浪,都跟您咬牙挺过来了,这次无论您如何选择,老奴都誓死跟随,只要您做认为对的事情,老奴就算赴汤蹈火,也愿与您共赴之。”明川上前几步,拍了拍麦冬的肩膀,欣慰道:“好!好!本王此生得一知己,是本王之幸!是荣,本王许你衣食荣锦,是辱,本王绝不会拖你受那炼狱之苦。”
麦冬感动,泪沾满襟,回道:“王爷!老奴何德何能,得王爷如此厚待!恐您不嫌弃,老奴愿誓死跟随!”麦冬欲下跪行礼,明川一手扯住了他,道:“麦冬,你我就不必见外了,快快请起。”麦冬拭去泪水,接回道:“谢王爷!”
半晌,明川又接问道:“麦冬,让你查那个侍妾的来路,可有消息?”麦冬接道:“王爷容禀,老奴托人查询,得知这位赵娘子,确实是江东下相人士,家父赵思良是下相有名的富商,祖上做的是丝绸生意,母亲柳明姵是书香世家的小姐,也是下相第一才女,他们当时是郎才女貌得天良配,后生下赵良姵与赵良玉,他这个弟弟在十二岁时被人贩拐骗,至今下落不明,后来也是如她所说,赵父与朋友到洛阳被人哄骗,大量财产被人倾吞,才落败至此。她父母也深受打击,双双得病,相继离世。”
麦冬说到这里,明川抿了抿嘴,叹息几声,接道:“有个弟弟?却是没有听她提及此事。”麦冬答道:“是呀,可能是太过伤心不愿提及罢,确是个可怜之人!”明川顿了顿,觉得此事不甚简单。终说道:“还是小心提防为好。”麦冬回道:“是,王爷!”说毕,此时的风,起的很邪,忽而转大,麦冬遂扶着明川退至房里话聊。
夏侯明诚坐在客厅点茶,一旁的刑部尚书梁春,端起武王点好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夸赞道:“恩!王爷好手法,正宗湖州顾渚紫笋,下官今儿个却是承王爷之福呀!”明诚笑道:“此茶是贡品,皇兄见本王极爱茶道,就赏赐一些,今儿个也是特意拿出来款待大人,听闻大人也是爱茶之人,稍后我让下人给梁尚书送去府内可好?”梁尚书起身答谢道:“谢王爷!下官真是荣幸之至呀!”
明诚抬手示意梁春落座,问道:“听闻太傅左明堂正关押在刑部大牢,可有此事?”梁尚书迟疑片刻,接回道:“确有此事,不过,似乎陛下对太傅之事暗有宽宥。”明诚端起茶盏吹了吹,抿了一口,笑道:“恩,确实如此,皇兄怎么舍得加罪于有恩他的老师呢,就算有凭有据,皇兄不想动的人,他自会保护完好。”梁尚书叹道:“是呀,当朝太傅若是没有皇权允许,谁又动得了他呢。”明诚放下茶盏,起身踱了几步,说道:“就怕有人不知深浅,非要伸一脚呀。”
梁尚书随即起身接道:“王爷您是说文王会涉及此事?”明诚忽又笑了笑:“对,确是我那个嫉恶如仇的二哥,估计他已经找过太师苏沐清,谈及此事了罢,哼,说起太师苏沐清,他也是聪明人,事到如今也只能明哲保身,若是他帮了这个女婿,皇兄断然不会轻饶了他,只要他退避三舍,皇兄念及他有恩于大岳定会保他一命。可怜二哥啊,现如今没有人肯依附于他,估计现在正伤心郁闷呢。”梁尚书接道:“您是要---坐山观虎斗?”
明诚微笑不语,梁尚书竖起大拇指夸道:“王爷这招妙呀,让陛下与文王相生相忌,您这又少了一个对手。王爷,您有用的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开口,臣定效犬马之劳。”明诚接说道:“有梁大人这句话,本王甚慰,大人且先回去罢,你我不能久谈,若有急情,本王定会派人传报于大人。”
梁尚书行礼道:“王爷,那下官先行告退!”梁尚书行礼转身告退,走出客厅后,在偏厅候了半晌的武王妃紫漱,走了出来,见武王欠身行礼道:“王爷,这梁尚书是可信之人吗?你可信得过?”明诚笑回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人定会祝我一臂之力。”紫漱走上前,勾起明诚的脖颈柔声道:“王爷,您还有漱儿呀,我父亲也可助您一臂之力。”
紫漱的父亲紫苏是当朝左右柱国之一,能得他一臂之力确实有事半功倍之效,明诚看着眼前娇媚的紫漱,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坏笑道:“可不是嘛,王妃是本王手心宝。岳父大人那,却有许久没有探望了,本王与王妃择日返娘家省亲可好?”紫漱听闻开心的投进了明诚的怀里,痴笑道:“谢王爷还挂记着我父亲。那明日可好?”明诚笑着点头道:“好,好,都依爱妃。”明诚抱着坏中美人,那嘴角笑意,令人揣度不透。
皇后贺兰敏,端着羹汤走进宣德殿,见岳帝夏侯明渊,正在翻阅上奏的折子,刚翻了几页,神情显得烦躁不安,遂扔了回去,支手抚揉太阳穴,唉声叹气,皇后见此情形,踱步上前,见岳帝欠身行礼道:“陛下日理万机,切不可伤身动怒,臣妾近日刚学了一道补汤,您且趁热喝了罢。”皇后放下参汤,绕到岳帝身后,为他捶背揉肩。
岳帝反手拍了拍皇后的手,顿时散去大半烦忧,笑道:“还是皇后心疼寡人,辛苦你了。打远就闻到这参汤的香味了,你别说,寡人还却是有些饥饿。”岳帝端起参汤馋喝了几口,皇后笑道:“若是陛下喜欢,臣妾再去多学点,日日做给您品尝!”岳帝笑道:“皇后贤淑体贴,寡人甚是欢喜呀!”忽又接问道:“澈儿最近忙些什么呢?”皇后回道:“澈儿最近研习骑射,平时也是跟着翰林学士张谏之学习,经史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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