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1/2）

汤以明的脚稳稳打在吕绰脸上。

吕绰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抬低头纳闷地问：“以明兄, 你在做什么？”然后慢慢抬头，视线和汤以明的双眼对上, 往前走了两步。

汤以明的腿还举在半空没有收回来，尴尬地张张嘴, 看着吕绰幽深的目光，搜肠刮肚想些理由：“那里有个虫子，我打到了吗？好像没有打到, 呵呵。”

“有吗？”吕绰伸出左手捂住脑袋, 定定看着汤以明的腿。

汤以明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一滴雨从云上落下都来不及化入草丛之中。

吕绰没有发出声音，捂住左脸, 突然倒在地上。

汤以明楞了一下，慢慢把右腿收回来，凑上去伸出食指测了测吕绰的鼻息, 吕绰晕了。

汤以明看着失去知觉的少年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也有一阵对自己优柔寡断的后悔翻涌上来。

就这么把人踢晕了, 是对还是不对啊，万一踢轻了，而吕绰是凶手……或者踢重了, 而吕绰不是凶手。汤以明舔舔上唇，从地上捡起散落的纸张, 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

薛寒蝉手缠绕着软纱, 在墙壁上借力往两人踹过来。

“哦？”薛寒蝉银铃般的笑声扑到两人身上, “我看两位小公子，很有些面熟。”许故溪和苏惊贺同时出招，锁死薛寒蝉的招数。

薛寒蝉双腿撑开缠着两根纱帐跃起，她的身手很好，但没有好到能够拳打许小将军，脚踢苏指挥使的地步，意外就是——

裙角飞起。

苏惊贺的视线移到许故溪的侧脸，收回腿的速度慢了一分，完美无缺的配合出现了第一个裂痕，许故溪翻身往前的胳膊撞到苏惊贺的膝盖。

薛寒蝉飞起的裙角落下。

许故溪失去重心栽到苏惊贺怀里和苏惊贺往前滚了两圈。

薛寒蝉噗嗤笑出来，左腿缠住软纱，□□的右脚往前伸了，圆润的脚指尖几乎要碰到滚做一团的许故溪和苏惊贺身上。

“还是雏儿呢。”薛寒蝉微微倾下上半身，轻声吐字，“你们是哪家的少年，怎么这么不守规矩？”烛光下，许故溪和苏惊贺两人漂亮的脸蛋上都泛着可疑的红晕。

打架重要的是节奏，眼睛睁着，三言两语之下许故溪和苏惊贺就从潜入的不速之客变成了偷看薛寒蝉脱衣服的少年。

薛寒蝉往前一荡，伸出手勾住许故溪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笑起来：“人还没长成呢，就想着这档子事了？”真的是光滑呢，苍白……又光滑。

“你们刚才胆子这么大，怎么进屋了反而害羞成这样？”薛寒蝉左手仍缠着彩纱，右脚往地上一点，往后一荡，又往前，贴着许故溪的脸耳语。

以她的经验来说，年纪越小的，脸皮越薄。

屋里轻纱缭乱，火烛透过不同颜色的罩子发出层层叠叠暧昧又斑斓的光，将带着凉意的大雨隔绝在这一间泛着蔷薇香气的屋子外面。

“我见过你。”薛寒蝉眼波流传，一双眼里像是有着氤氲雾气弥漫，湿润又迷离，“你明明不愿意碰我的呀。”

往前一荡，薛寒蝉的鼻尖靠近许故溪的额头，晶莹唇瓣也在逼近，——

许故溪拔出藏在薛寒蝉发间磨得发亮的钗子，苏惊贺看准时机翻身往前飞踢，薛寒蝉娇笑一声往后荡走，嘴里念着：“不打了不打了。”

“你们到底是谁？”薛寒蝉攀着软纱向上，探着脑袋问，“复文书院的学生，来找我做什么？”

“你见过谷里长迎吗？”许故溪站起来，抬头仰望着几乎挂在屋顶上的薛寒蝉。

“你们这是逼问我呀。”薛寒蝉语调轻盈，低头看着一高一矮两个少年。

许故溪直直望着薛寒蝉，苏惊贺也站起来，不过是背贴背紧靠着许故溪，这个女人打不过他们两个。

“他死了，你能证明不是你杀了他吗？”苏惊贺问。

“这是什么话，那个少年死了？”薛寒蝉沉思了一会儿，“红颜薄命，那个少年长得很好看，我就帮你们这个忙。”她顺着软纱滑下来，落在两人面前，低头絮絮叨叨说着。

“早说。”薛寒蝉又抬眼埋怨地看着两人，讲着她所知道谷里长迎的日程。

“未时谷里徒和枯茶到复文，一个时辰前的午时谷里长迎到袖园。”所以苏惊贺总结道。

“你为什么愿意见他？”许故溪问，“不是谁都能见到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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