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kener（1/2）

陶兰兰刚给许故溪换了常服男装, 苏惊贺才把许故溪放下, 那声音就出现了。

“你来了啊。”

苏惊贺把窗合上，转身单膝跪地, 手肘搁在膝盖上，脸凑近床, 看着睁开眼的苍白少女：“有哪里不舒服吗？”不是幻觉，活生生的许故溪就在身边。

许故溪一拳砸上苏惊贺：“你可来得真迟啊。”

苏惊贺笑出声，点头说道：“是我的错。”没有及时认出你。

他伸出两根手指拨开衣领, 指着分明的锁骨说：“都打青了哦。”

明明什么都没有, 许故溪“嗤”了一声, 问道：“你都知道了？”我是一个女人的事情。

苏惊贺愣了一下才明白许故溪指的是什么，他把下巴搁在床上, 露出为难的表情。

许故溪仰头看着这样的苏惊贺向下的嘴角，雀跃的神情一点点冷下来，

“早就知道了。”苏惊贺把脑袋一寸一寸埋到手肘里, 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看到过你洗澡。”

“嗯？”许故溪眨眼。

看到过……洗澡？

许故溪看着把整个脸都埋在手肘里的苏惊贺。

所以阿贺其实早就知道了？

这是在害羞吗？

苏惊贺的耳根通红, 带着微微的透明感。

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重生前的，当易眠池的，和现在, 遇到的好像是三个不同的苏惊贺，许故溪伸手揉了揉苏惊贺的头发。

还是现在这个比较像之前的阿贺。

“我怀疑过是你杀的我。”许故溪边揉着苏惊贺的脑袋边说。

“很像你会干的事情。”苏惊贺声音闷闷, “毕竟你除了打仗之外对其他事情都不怎么关心。”

“我没有认出你来。”苏惊贺把脸慢慢抬起来, 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许故溪, 眼下还带着红晕，像是在害怕坦白。

“半斤八两，自恋的男人。”许故溪抬头，眼神向下看着苏惊贺，带着揶揄，“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但你察觉到了。”许故溪把揉着苏惊贺头发的手收回来，她也察觉到了。

“还有，”许故溪不满地说，“现在怎么直接对我用你啊我啊的说话了。”

“又不能叫你小将军，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苏惊贺站起来，一手捂着被揉得凌乱的头发，居高临下地看着许故溪笑，“我现在可比你大了。”

“嗯？”许故溪看着苏惊贺，再看还是觉得，阿贺已经从小男孩长成了高大的男人。

“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多活了两年。”苏惊贺单手随意梳着发，侧对许故溪半低着头。

一无所有的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活了两年。

“所以我比你大了，”苏惊贺弯腰看着面色苍白的许故溪，“你也不是小将军了。”

许故溪抬脚一踹，脚踝被苏惊贺握住。

苏惊贺无奈地说：“我可不是你杀的那些乌合之众，你现在这具身体嗯……唔，可能可以跟我打个平手吧，一点力量和肌肉都没有啊。”苏惊贺拎了拎许故溪的脚，“太细了。”

以前，他可是只有被许小将军摁在地上揍的经历。

“呵。”许故溪冷笑一声，翻身一用力抱住苏惊贺的头，拿膝盖顶住苏惊贺的腹部。

苏惊贺被许故溪往后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两条手臂绕上自己的脖子，失去重心往后落，少女飞起的头发夺走了所有目光。

眼中坠落倾斜的世界里乌黑的长发向上吞噬视线。

一片黑暗。

发丝从脸上滑过，温凉软软。

日光失去阻拦重新泄下。

许故溪一手撑地，一手抱着苏惊贺后脑勺，膝盖抵在苏惊贺胸前，头微微抬起，得意洋洋笑道：“你还不行。”

少女半压在苏惊贺身上，长发如瀑，男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

苏惊贺被压着膝盖直不起身，往门边望去。

汤以明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步，慢慢地歪过头，他一直等在园子门口，刚刚兰兰姐才派点樱过来说可以进来看病人。

他冲上前挽住许故溪的胳膊小声喊道：“夜鹤兄对你做了什么？”

苏惊贺眼含笑意：“以明，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我在欺负她？”

“你不欺负他，他还手做什么？”汤以明不信，梗着脖子说。许兄现在这么虚弱，怎么会随便打人。

“哈哈哈！”许故溪大笑，低头看着被抵住胸口不能直起身的阿贺，轻轻松手站起来钻回被窝。

“许兄你怎么样？”汤以明狐疑地拦在苏惊贺身前，夜鹤兄莫不是趁着许兄虚弱想要……

想要干什么？

行不轨之事？

什么不轨之事……汤以明回头看着在床上安静坐着的许故溪，苍白，柔弱又瘦小，他回头瞪着苏惊贺。

“没事。”许故溪说，“阿贺在和我玩呢，我们在切磋。”

为什么许兄叫明显比自己大的夜鹤兄阿贺？

汤以明一头雾水地问道：“许兄还病着呢，切磋什么呀。”

苏惊贺双手往后挪撑起上半身，坐在地上蹙眉看着许故溪，许兄？汤以明还不知道许故溪是女的？

许故溪抿嘴低头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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