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官君很想帮邓言啊。
可惜办不到。
周芹的父母迟迟不来结案,他也只好等待。至于这两位人士为何还不来,是因为一个称自己目前在外旅游,不方便中断;另一个则说多年前离婚女儿选择跟妈,关于她的一切事务由她妈处理。
托尔斯泰说过,“所有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各有个的不幸。”
官君请了两小时假提前下班应付自己家的那摊事。
他曾经是本地小有名气企业家官长安唯一的孙子,直到十年前他爸跟外遇生下他弟弟。
多年过去,从忿然到漠然,渐为淡然。如今在公开场合,官君可以和他爸有说有笑。他虽然不赞成他亲妈的做法--“偏偏让你儿子在你眼前晃”,但她需要支持的时候绝不含糊。其实要不是为了儿子的利益,赵素芬女士也想开了—官培新的将军肚一天比一天大,走形严重。
被别人搞大肚子的男人,她没胃口。
这天是官长安的寿宴,好在官君作为一个未婚未友的小青年,是所里常年值班备勤的主力军,请假不难。他拿了订做的寿桃,利利落落去了饭店。
官培新包下整层宴会厅,只摆了十几张桌子,前方搭了舞台,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台上又唱又跳又讲段子,非常努力地想让场子热闹起来。不过官长安身边围满人,里三圈外三圈跟蜜蜂似的营营嗡嗡,其中官培新现在的妻子孙薇笑声最为响亮,“军军,给爷爷再背首诗。”
官君把寿桃交给迎宾,从长桌拿了颗苹果站到角落边啃边看台上的表演--那个可怜的人吸引不到台下注目,快绝望了,脱掉上衣在表演吹瓶,一口气灌了两瓶啤酒,白斩鸡一样的身体鼓起小肚子。
大概是孙薇找来的歌舞团,官君猜测,她以前在文化馆工作,接触的三教九流比较多。
“哪里来的草台班子?”
耳旁有个微微吃惊的声音在问。官君侧过头,发现这人自己认识,韩煜。
见他看过来,韩煜笑了笑,“又见面了,官警官。”
韩煜穿着休闲西装,里面简简单单是件白色T恤,浓眉俊目。
官君不记得两家的生意有何来往,但是孙薇肯定让官培新审阅过宾客名单,只能说圈子小,总有交汇的地方。
台上的男人又吹一瓶啤酒,踉跄下了台,换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上去,跟着伴奏带唱“在希望的田野上”。可能气息不够,她把一首朝气蓬勃的老歌唱得娇柔婉转。
韩煜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听了一会下评语,“比刚才的要好。”
官君含笑不语。
在某次官氏企业独家赞助的晚会上,孙薇结识官培新,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韩煜皱着眉,“还不如跟员工联欢。”他轻轻推了推官君,“他们……是不是在叫你?”
“蜂群”让出一条路,刚好让官长安能看到官君。那边舞台的歌声就像潮水退去后露出来的礁石,干巴巴地飘浮在大厅里,“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劳动……”
官君觉得有趣,向韩煜点点头示意一会再见,朝众人包围的中心走去。
走了两步他想起手里的苹果,抓紧时间咬了一大口,用最快的速度咀嚼,刚好在走到爷爷跟前时咽下去。
“饿了?”官长安打量着大孙子。官君长相随赵素芬,清爽、精神,带笑的眼梢微微上翘。
官君说,“上午出了个外勤,没来得及吃饭。”
跟自家爷爷有什么客气的。
官长安看向孙薇,“什么时候开席?”
孙薇左右看了下,没找到官培新的身影,“马上。”见官长安沉下脸,知道老头最讨厌不确定的词语,她改口道,“定在17点18分,这会厨房可能还没准备好。要不让他们先上点心?”
哪有先上点心的道理,官长安说,“算了。”
官君的小姑妈打圆场,“老人家总是心疼大孙子。”她笑眯眯看着官君,“听说基层派出所特别累,三天一个值班,节假日都要备勤?要不要让你姑夫找人,把你调到局里?”
同样的话逢年过节来回说,官君听得多了,当下顺溜地答,“不用,我年纪轻,还是呆基层多锻炼得好。”他知道小姑妈接下去要说的话。
果然,“你这孩子就是任性,当年叫你不要读警校,你想去哪读书,我们家捐笔赞助,只要不是211、985,还是搞得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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