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1/2）
一连四五日，墨羽除了晚上休息几个时辰外，其余时间无一不在赶路。
她身子弱，没多大分量，马儿托起来并无什么负担，畅通无阻的到了一处宽阔的地带。
脚下已经看不到冰雪，除了黄土就是青草，已经彻底离开了雪云山的地界。
墨羽从马上跳下，兴高采烈的抓起一捧泥沙，用力跑向远处。
她是那样的新奇，在雪云山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干涩的泥土，更没有见过满地绿油油的草，如此之多的草。
“马儿啊马儿，谢谢你，这几日让你受累了。”墨羽来回轻抚着马儿的头部。这匹马儿似乎通人性，乖巧的低下头，任凭墨羽抚摸。
“你饿了吧？这几日我看你啃的都是枯草树皮，来，我喂你。”墨羽俯身扯了几把草送到马儿嘴边，看着它一口一口吃下，不经意的露出天真的微笑。
见马儿吃得香，墨羽也感到有些饿了，从马背上的带子里找出一个有些发硬的馒头，坐在草地上一点一点的咬着，不时望着独自悠哉吃草的马儿。
勉强啃完馒头，她又打了个盹，醒来后见马儿吃得也差不多了，于是费力的爬上马背，接着赶路。
这匹马果然如壮汉说的那般识途，不管速度快慢，总是朝着一个方向不变。
又过了几天，墨羽吃完最后一个馒头，前方依旧看不到尽头。她饥饿难忍，只得找些较嫩不那么难吃的幼草填肚。
好在吃了两天的草后，墨羽终于来到了一片更加宽广的草原。这里的草更密更厚，有些地方她走进去，甚至能被草海淹没。
在一处有几颗大树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有几十座简易的草屋，四周围着一圈石墙，很像个小村落。
墨羽好似见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急忙驱使马儿走了进去。
刚进村落，墨羽就是一阵奇怪，按理说她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应该有人注意到她才对。
可她都在里面逛了一圈，却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十分寂静，倒令墨羽害怕起来。
“莫不是荒废了吧？”她疑惑的自言自语，每过一间草屋，便低头望了一眼，门都开着，就是见不到半个人影。
她正奇怪，忽听远处一声绝望的哭叫，吓的她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了下来。
这一跤摔得不轻，墨羽在地上挣扎了下才爬起来，顾不得腿上的疼痛，牵着马一瘸一拐的顺着声音的方向探索。
穿过村落，上了一个小坡，在坡脚，聚集着上百号人，除了少部分老人外，大多数人正围成一个大圈。
圈内有几个妇女穿得奇形怪状，脸上全是红色的线条，来回跳着看不懂的怪舞，时而停下仰天大叫，正是刚才墨羽听到的那种。
瞧着这诡异的一幕，墨羽猜测他们可能是在施展某种仪式。她曾听母亲说过，每到重大经典之日，雪云族都会做一些独有的仪式。
想到这些，墨羽放下了戒心，小心的拉着马来到几个老人身旁。
几个老人早发现了墨羽，在她还没近身之时上前拦住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墨羽淡定的客气道：“几位老人家好，我是过路的，您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老头上下打量了下她，望着她的雪白秀发反问道：“你是哪族人？”
墨羽一愣，她不知道这些人是好是坏，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又不知这世间到底有多少氏族，不禁一时无语。
正犯愁，一个慈祥的老妇人上前问道：“别怕，孩子，我们没有恶意，告诉奶奶，你是哪儿来的？”
墨羽见她同老头一样紧盯着自己的头发，灵机一动道：“奶奶，我是白发族，在西域的另一边。”
“白发族？”老妇人转头望向其他几人，都各自称奇：活了大半辈子了，居然还有这样的氏族？
老妇人将信将疑，又问道：“你为何独自到这？你的家人了？”
墨羽不得已又说了个谎话：“我和娘亲去找父亲，在路上我娘亲过世了，只剩下了我。”
“哦。”老妇人望着墨羽明亮的大眼睛，叹了口气。
老头却不那么好骗，继续追问道：“你说你是白发族，为何我等从未听过？你倒说说，你的家在哪？”
墨羽已经找不到借口，脸红着低头喃喃道：“就在西域的另一边。”
老妇按住老头，俯身摸摸墨羽的白发，转头道：“虽说西域的地界比不上中洲大，但也是延绵无边。我们牧羊族走得虽远，也不是哪都去过，兴许在一些地方，真的有这样的种族。你别忘了，前几年咱们不就遇到过金发碧眼的氏族？”
“也罢也罢，照这么说，这丫头也挺可怜。”老头其实没那么多心眼，此刻和老妇一样连声叹息。
墨羽总算松了口气，眼见老妇一脸和善，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散发出慈祥的气息，没让她感觉到半点不安。她壮着胆子指着前方那些人问道：“奶奶，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好吓人。”
老妇道：“唉，在撒血祭神呢。”
墨羽不解道：“撒血祭神？我娘亲说过，神都是很高贵的，为何要用血来祭奠，多吓人啊。”
“嘘......”老妇叫她小声点，随后叹气道：“小丫头你有所不知，我们牧羊族以放羊为生，居无定所，每到一处便建立村落暂居牧羊。如今西域的几股大势力企图造反，和中洲打了场仗，不但败了，还连累了我们的生活。很多地方都烽烟四起，不宜放牧，我们这一支族人只得迁移到这里，暂时居住。”
“哦。”墨羽点点头，接着问道：“可这和祭神有何关系？乞求神的庇护吗？”
老妇道：“我们刚到此处时，原本很欣喜，这里的草很好。可没过多久，羊群便接二连三的失踪。我们找寻之时，发现了一个洞。”
说着，老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山坡，在哪里，果然有个六尺大小的圆洞。
老妇继续道：“起初，我们只道是里面有猛兽，族里几个胆大的人自告奋勇走了进去，不想只回来了一个，还少了条胳臂。听他说啊，里面有妖魔。”
墨羽瞪大眼睛道：“有妖魔？”
“是的，从那以后，不止羊，还经常有小孩失踪，这段时间下来，族里全部的小孩都不见了。本来我们想离开这里，可又上哪去找如此适合牧羊的地方？只能通过血祭来期望里面的妖魔能够息怒，允许我们住在这里。”
说完，老妇又叹了几口气。
墨羽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可怜人。自己还好，起码有个寻找父亲的念想。而他们，就算是有家，也睡不安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