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1/2）

下午醒来，冬日正西斜，懒散地照进屋子里。床榻另一边早已空空。静林捂着被子，迷糊了很久，感受到酸痛的身体，才想起来现在是何方何时。

这是白日宣那什么了！静林捂住脸蛋，感觉真是无脸见人。她是根本就不想出门。哪怕外面香味渐浓。

可是最后还是抵不住饥饿，静林飞快地穿好了衣服，才打开门，肉香更浓了！

顾余风迟早被村子的人敌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在煮肉吃，叫那些将肉留到除夕夜的人家该怎么吃饭？

“怎么不多睡会？”顾余风一点醉酒的症状都没有。倒是静林觉得自己身上隐隐有股酒味。

接过顾余风递过来的搪瓷缸，静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着里头的温水簌了口，犹豫地看了一眼挤在开了一条缝的大门处的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问：“我们还有糖么？”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当娘了，看见那几个孩子就心酸。

“糖？当然有了。就是上次我们摆酒还剩有一些，更别说我们之前去镇上买年货时候还买了些。”

“嗯，我拿一些给门口的孩子。可以吗？”静林有点迟疑地问。

顾余风瞧着她那有点不安的眼神，真是不高兴了，“就是几颗糖而已，你男人很小气么？”方才他就看到那几个小孩儿了，只不过他到底是个大男人，根本没想过可以用糖果来哄孩子回家的，只是想着待会怎么叫孩子们吃上一块肉犯了难。毕竟那些孩子的父亲曾经对他也有一饭之恩。没曾想静林倒是先行动了。

静林拽着顾余风躲在厨房里头，使劲亲了一口顾余风刚毅的脸，才笑眯眯地跑回了堂屋里，抓了几把糖，向大门走去。

那三个孩子穿着一身薄薄的破棉衣，嘴唇发黑，瑟瑟发抖，却在看见静林拿着糖走出来的时候，双眼迸发出光芒，小心翼翼地看着静林走近他们，想走，却挪不开脚步。

“小孩儿们，天要黑了。送你们几颗糖，快回家好么？”静林微笑着把糖装进他们的衣兜，却不想糖果全部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小孩儿们的口袋已经坏了。

几个小孩儿立即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那些糖果，然后怯怯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静林。

静林想笑，却笑不出来。

最小的那个小孩儿面黄肌瘦，头发像是几根稻草一样随风摇摆，也看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听见他怯懦地说道：“飘飘姐姐，我想吃肉。”

静林哽咽着，一个好字就那么的吐出来，却也听见来自她后方的一声叹息。

那是顾余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

静林抹了一把泪水，站了起来，转身用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顾余风，祈求道：“对不起，余风。我又给你找麻……”烦字终究是没被说出来，就被顾余风一根手指给拦住了，“不用说对不起。用你的善意给我们未来的孩子积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完后，顾余风端着一个碗蹲在他们面前，“你们大姐和二哥呢？这碗肉你们端回家和大姐二哥一起吃，好不好？”

最大的那个小孩儿迟疑着，想点头，却又不敢。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我之前借你家一碗米，现在用肉还了，好吗？”顾余风平静地说道，静静地等着他点头。

这时候，静林拿了一个小布袋过来。她刚才又装了些饼干、瓜子和糖果在里面，弯着腰将布袋递给中间的那个小孩儿，“用这个袋子装着糖果，端着这碗回家。”

“你们几个在那里做什么！快回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在不远处响起。几个小孩儿害怕地回头，却没有依言走向她。

静林收回了手，将顾余风手上的碗拿了过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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