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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平稳上行，宁灿的心情却在加速下坠。

“二十八层到了。”清甜的女声给出了温馨提示。

这里有宁灿最喜欢的人，也有一间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办公室。

秘书抬头见是宁灿，冲他礼貌地点头致意：“里面没有其他人。”

“嗯，谢谢。”宁灿拿卡刷开了司殊曜办公室的门。

司殊曜从文件里抬起头：“宁宁下班了？吃饭了吗？累不累？有没有人欺负你？有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有没有遇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问题？”

宁灿笑了：“你是被设定程序了吗？每天都要重复一次这一套问题。”

司殊曜没说话，等着宁灿的回答。

“我……”宁灿欲言又止。

司殊曜连忙把宁灿拉到自己怀里抱着：“怎么了？”

宁灿：“我觉得我可以私下里单独和真意聊《逆流》，并不需要来参与电影的制作。”

司殊曜：“发生什么事了，宁宁？”

宁灿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司殊曜的手在电话机上一点：“让《逆流》的总策划过来……”

“别，和工作没有关系。”宁灿在司殊曜耳边很小声地说。

“不用了。”

宁灿注视了司殊曜好一会儿，突然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骗！”

司殊曜：“真没事吗？”

宁灿：“完全没事！”

宁灿从司殊曜腿上起来：“你接着忙，不用管我。”

司殊曜握住了宁灿的手腕。

宁灿挣脱出来，电光火石间双手捧住司殊曜的脸，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我真没事。”

司殊曜笑道：“我是想问，你吃晚饭了没？饿不饿？工作起来没办法时不时得就抱着零食吃了吧？你想吃什么？我让人订了送过来。还是你想去气氛比较好的餐厅吃？我陪你去。”

宁灿先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在哪里，哪里的气氛就是最好的。”

司殊曜定定地看着宁灿：“宁宁，为什么最近你都不骂我了？”

是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了吗？是不是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

宁灿在心里答道：因为我害怕……

宁灿轻笑了一声，乐道：“你有受｜虐倾向吗？不被骂还难受了？”

司殊曜：“宁宁，你答非所问。”

宁灿想了想，道：“忙忘了。”

倒是说的过去，但司殊曜沉默地看着宁灿，无声胜有声地逼问。

宁灿又想了想，道：“骂了，在心里骂的。”

司殊曜：“在心里骂的什么？骂出来我听听。”

宁灿被逼急了，脱口而出：“你混蛋！”

司殊曜等了一会儿，见宁灿没有继续骂下去的意思，不顾宁灿通红的眼眶，继续冷着心肠道：“没了？有失水准啊，宁宁。”

司殊曜表现得咄咄逼人，内心却像走丢了的幼崽一般瑟瑟发抖。

他很怕宁灿说出的答案就是他猜测的那样，他不甘心地追问，要的就是宁灿一个个口不对心的答案，以此来自我安慰。

宁灿咽下了一捧从心上涌出的泪水，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机械音道：“最近正在更新词库，暂时无法正常访问，给您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

司殊曜没有被宁灿逗笑，嘴角似乎还往下沉了点。

宁灿慌了，讷讷地叫了一声：“殊耀。”

明明令他不安的就是司殊曜，宁灿还是下意识地叫着司殊曜的名字来寻求安全感。

但宁灿的行为在有些失控的司殊曜看来，就是最终下定了决心要和他摊牌，分道扬镳。

司殊曜把文件扫到一边，将宁灿按在了办公桌上。

每次来司殊曜的办公室，宁灿就控制不住地去想，司殊曜是不是和很多不同的人在这里做过爱。

每次司殊曜在办公桌前忙工作，宁灿就坐在玻璃幕墙旁，看外面灯火辉煌，却没有一丝光亮能透到他被悲伤淹没的心里去。

宁灿感觉到身上一处一处的疼痛连成了一片，司殊曜落在他身上的不是吻，而是撕咬，好像要将他吞吃入腹。

宁灿心里压抑了很久很久的委屈突然冲垮了堤坝，瞬间灭顶，眼泪汹涌而出。

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心上伤痕累累，许多积久的怨，许多冲冠的怒，许多切齿的恨就要冲破一道道脆弱的痂，然而却被一点轻飘飘的喜欢死死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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