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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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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真意指着窗外向慕林溪“献宝”:“林溪,你看,那只二哈,走起来昂首挺胸的,长得也很漂亮。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二哈出场都自带搞笑bgm,我有点想笑。”

慕林溪:“嗯,看到了,噗,我也想笑。”

苏瑶真是长见识了。认识司真意好几年,关系也算是很密切,苏瑶一直觉得司真意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苏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司真意,开朗得就跟生活中常有的那种初次见面就能自己说出一台戏的自来熟,芝麻谷子都能说得津津有味。

苏瑶觉得自家大老板都未必见过他亲弟这样接地气的一面。

工作人员引着四人到了一间大会议室,中间是会议长桌,周围有沙发。

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

“慕慕,来这边。”说话的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黑发服帖,乖乖巧巧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却是破洞多多金属叮当,一双亮面大红球鞋更是鲜艳夺目,模样与衣着反差鲜明。

这是BW战队的Sing,和慕林溪因吃结缘。两人都特别爱吃辣,超辣特辣变态辣,对他们来说,食物的美味程度与其辣度是呈正比的。

比赛的时候两人经常一起约饭,饭来饭去,感情也厚实了。

当然只是纯粹的兄弟情,虽然Sing也是弯的,但他心里有一个爱了很久的人。

Sing有一个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竹马比Sing大六个月,再加上Sing长得乖巧性格内向,竹马一直对Sing照顾有加,对Sing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妹妹还好。

两根棒棒糖,一根草莓味的,一根菠萝味的,如果Sing和妹妹都想吃草莓味的,竹马会把草莓味的棒棒糖给Sing。

下午第一节课,体育考试跑一千米。虽然Sing是累死累活卡着及格线跑完了全程,但休息了一下午体力早就恢复了。放学后Sing趴在桌子上说自己是一步都迈不动了。明知他在无理取闹,竹马却十分纵容他,一路把他背回了家。

Sing从小对什么游戏上手都快,打得也好,竹马的手一打起游戏来就像患了帕金森,估计猫爪子踩上去都比他打得好。每次Sing玩得上瘾,腾不出手来吃饭的时候,竹马就在旁边喂他吃。

……

Sing对慕林溪讲过很多他和竹马的事情,每一件都甜得掉牙,且是一直甜甜甜甜甜,中间没有任何曲折繁复的纠结无碍,然而结局却是苦的。

竹马竟然是个直男。

慕林溪是先知道的结局,再听的故事,那些一件又一件的日常小事,如同跳跳糖般,甜得不那么安稳了。

Sing一直沉湎在不可能的情感里,慕林溪曾试着开导他。

回忆的滤镜不比美图的效果差,人天生会为自己提供慰藉。慕林溪让Sing勇敢一点,去直面最本真的过往,竹马是真的对他那么好还是他潜意识里美化了竹马的行为。有可能竹马只是一般的好,但求而不得会让他变成特别的好。

Sing:“他是真的对我很好,好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竹马跟女朋友出去玩,Sing在宿舍玩游戏。竹马中午就回来了,午饭也没跟女朋友一起吃,就为了能及时回来投喂他这个“一入游戏,四大皆空”非常不让他省心的弟弟。

女朋友跟竹马分手了,和Sing也有关系。当时三人下了课一道走,女朋友说起她闺密的男朋友整天只知道玩游戏,上学期所有科目都挂了,废柴一个,平时也不陪她闺密,想来一炮的时候就甜言蜜语。她闺密想分手,那垃圾就哭个稀里哗啦地装深情,闺蜜总是会心软。女朋友说,打游戏的死宅真是太恐怖了,什么本事都没有,恶劣行径倒是一箩筐,卑鄙无耻猥琐下流。

竹马的女朋友很明显是在指桑骂槐,不过Sing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带上了耳机,激越的音乐淹没了竹马的话——人品的优劣与打不打游戏没有关系,而且,游戏也是竞技,想成为顶尖高手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很多人游戏打得菜还瞧不起那些游戏打得好的人,而且他们还有一个谬论:我就是不爱打游戏,只是偶尔打两把休闲娱乐一下,我要是多打两把上了手,分分钟虐得职业电竞选手哭爹喊娘。简直是痴人说梦!那些大神级别的游戏高手,真的都很了不起,有天赋又下工夫,他们应该得到肯定与尊重。

女朋友和竹马不欢而散,竹马没去哄女朋友,反而带着Sing去吃重庆火锅去了。为了让Sing吃得尽兴,吃不了辣的竹马也没点鸳鸯锅,只是准备了一碗白开水,捞起锅里的食物在水里涮一下再塞进嘴里。空气里弥漫的辣滋味呛得竹马不停地打喷嚏。不过看Sing吃得很开心,竹马就很乐呵。

竹马和女朋友分手后,竹马虽没说和他过原因,但Sing猜测,大概就是女朋友那一番指桑骂槐的言论的锅,八|九不离十。

Sing其实能理解竹马的女朋友对自己的敌意,从女朋友的角度看,自己可不就是个三不五时翘课、考试擦及格线过、生活还不大能自理的社会渣滓吗?

Sing觉得自己对竹马来说就是个累赘,明明两人一样大,还非亲非故的,Sing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心安理得地当拖油瓶的行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正好当时有几个俱乐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Sing干脆利落地辍了学,选了个离故乡与大学所在的城市都挺远的电竞俱乐部,给竹马发了条“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的信息,拉黑了竹马的所有联系方式。

之后两人的确没有再联系,但是竹马经常会出现在比赛现场的观众席里。就像司真意能在密集的人群里一眼锁定慕林溪一样,Sing站在舞台上,有一种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今天那人来没来,在哪个方向。他望过去,人潮中都是模糊的面孔,只有那张熟悉的刻骨铭心的脸清晰地映在眼底。

慕林溪一次恋爱也没谈过,经验一片空白,而理论又全是怎么火花四射地开启一段恋情而不是人走茶凉后怎么收尾一段恋情。所以,他也不知道这种深沉而无望的爱恋要怎么处理,无法爱又没法舍。

慕林溪对司真意的感情其实和Sing对竹马的感情挺像的,只不过竹马和Sing是行星绕恒星、恒星望行星的关系,而司真意与慕林溪,一个是星子,另一个只是仰望星空的人。

慕林溪不是很准确地现身说法:“一个那么优秀的人,触不可及,却可以让他住进自己的心里。多么像绝境下的一起生机,这是幸运的事。如果有一天时间一点一点磨去了他在你心里存在过的痕迹,那该多么悲哀啊。”

Sing笑着接过了慕林溪的话音:“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忘记他。他陪伴我走过的岁月,是记忆行囊里最美好的一部分,傻子才会把它丢掉呢。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指望着它充饥解渴披荆斩棘疗伤愈病呢。”

慕林溪与Sing相视一笑。

人为什么要因为孤独而亲手对自己的心下刀子丢掉那个很好很好的人另寻新欢呢?

如果不是他,一个人又何妨?在漫无边际的孤独里,有最真实的喜怒哀乐,瑰耀绮丽,好过自欺欺人地重新上路,鞋里有一颗沙砾却还要强颜欢笑。

好朋友,不外乎就是吃能吃到一起去,想能想到一起去。

Sing拍了两下自己的腿:“来,慕慕,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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