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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佳期晚睡好几个小时,长期自律养成的生物钟还是让她比林未眠醒得更早。第一缕晨曦从窗帘里钻进来时,她就睁开了眼睛。吹了一整晚空调,如果不是身边有个火炉一样的家伙紧紧贴着她,十有七八要着凉了。
小火炉说暴躁是很暴躁,但乖起来也很乖。
看昨晚她翻身过来那个阵仗,还以为要在梦里练一整套醉拳呢,竟好,从那之后一直很消停,两只小爪子搂着她,活像小松鼠抱着过冬的储备粮,一动不动睡到现在。
谢佳期头一遭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一个人的睡相,感觉很新鲜。难为她打小爱在外头逛,肤色还这么白,也许是做梦梦见好吃的东西吧,吮着嘴唇津津有味像个婴儿。
她低头看得正出神,林未眠含糊咕哝了两声,睫毛抖了抖,眼见就要醒过来。
谢佳期想了想,动作轻缓地将她摘下来,推过去一点,自己起身下床去,径直踱到衣柜跟前,开柜子拿今天要穿的校服。
“谢佳期?”身后一个声音带着点不确定叫她。
她回头看看,林未眠已经裹着小毯子坐起身来了,刚醒,目光有点迷惘,没什么攻击性,呆呆的脸看起来手感非常好。
谢佳期只看一眼就转开了视线,“快起床。”
林未眠呆了两秒,见谢佳期马上就要从房间出去,火速溜下床,跟上去,特殊时期,落单不妙啊不妙。
谢佳期去洗漱台刷牙,她也赶忙拿了自己的牙刷,站在那里,佳期顿一顿,挪了挪身子,给她让了地方。两人刷完牙,谢佳期示意她先洗脸。
林未眠从善如流,用冷水洗了两遍脸,拍着脸对镜子说:“我洗好了。”
“去换衣服。”镜子里的谢佳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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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是要废了吗。”林未眠揉着她发麻的右肩。捏着捏着不由得有点感慨,大好的年华,祖国的花朵,就因为活见鬼,沦落到蹭床来换取片刻的安宁。偏这个奇葩缘由还不能和别人说。一来没人信,她说了,只怕还会被当作脑子有问题,神经病臆想症,二来她尤其不愿在谢佳期跟前落了褒贬。
反正捂着这个真相,到立秋就又是一条好汉。再忍忍好了。
推开房门,林未眠就再无暇顾及酸软的右胳膊。
Solo天团那四个还在房间等着她。
许多时候,鬼比人还要有毅力。当然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执念太深,也不会在世间飘飘荡荡这么久。
她站在门口,胸口起伏,迟疑着是进屋还是赶紧回去赖在谢佳期身边。
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担任主唱的团长冷笑一声,飘过来,刷拉变了脸,不知生前是什么事故,半张脸都塌陷了,还掺杂着模糊的血肉,血珠淅淅沥沥往脖子淌。
林未眠被这副惨烈的样子吓得眼前一黑,啊地一声轻呼,抱头蹲了下去。
谢佳期在那边问:“怎么了?”
“没、没事。”林未眠嗓子眼发紧,起身进了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团长逼近过来,“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唱得很难听?”
“我没有那个意思。”林未眠这时候求生欲非常强烈,“不是唱得不好,是我鉴赏能力不到家。我的口味本来就很青涩又单一。”说着扫视他们四个,“我已经诚心诚意地听过你们的演唱会啦,为什么你们还在这里啊?”求求赶紧转世去做真正的音乐家好吗。
“我们要开一场完整的音乐会。”吉他手说,“在你这里只是彩排。”
彩排。林未眠扶着额头,苦笑:“那请问完整的音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至少要有几百个观众吧。”鼓手也来劲儿了。
林未眠咽咽口水,指着他们精彩纷呈的脸,“快变回去,不然没法往下聊了。”
有人关心他们的愿望,几个鬼倒是也很配合,变回完好的面孔,在林未眠对面站成一排。
“观众的话,鬼魂也可以吧?”林未眠浑身紧绷,“毕竟像我一样能听见你们的人并不多。我知道的就我一个。”
四个小伙子两两对望,交换过眼神,摩拳擦掌齐声答:“可以呀!”
林未眠点点头,“那我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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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从简。白水煮鸡蛋配麦片。鸡蛋在桌上的煮蛋器里载沉载浮,带出腾腾的白浪,谢佳期已经冲好了麦片。
经过天团四人组的惊吓,林未眠也彻底清醒了,自觉把鸡蛋捞出来,过了一遍冷水,这样比较好剥。她剥好了一枚鸡蛋,递给谢佳期。佳期摊开手掌来接,她收回,又不给了。
对面的人看着她。
林未眠鼓了鼓腮帮子,“先说好啊,这并不代表咱们就和解了。明白吗。”
我们一张床上睡觉,一张桌子吃饭,我给你冲麦片,你给我剥鸡蛋,但是不不不,我们没有和解。这逻辑令人惊艳,但是谢佳期没异议,点点头:“嗯。”
林未眠满意了,把鸡蛋给她,低下头安心剥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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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多云的阴天。从窗户望出去,满是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教室里不得不将所有的灯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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