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你好(1/2)
事实上,我最不愿意想起来的就是这段。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眨眼间,我就从拿鹤宫唰啦躺到我亲爱且熟悉的软床上,愣愣地看着窗帘。旁边没有一个人,我不是说我希望总会有人围在身边,只不过稍微惊讶而已,毕竟连汪禹晨也不见了。
心境变了。
从看客变成当局者了。
原本我是不把自己当作九囿大陆的人,只是把这一切全做经历罢了。然而经过日积月累的接触,这自掩耳目的想法终将会被淡化,由从中真切感受到“哦,我是这里的一份子”去历经事事,终将生成一种归属感。
窗外轰隆一声响雷打断了我本就坎坷的心历路程。嚯,这是哪位道友渡劫呢,阵势可真不小。
迷迷瞪瞪地,我又睡着了,伴着惊雷跟狂风暴雨。懵懵懂懂地,我好像看过了很多人,数不尽的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再次遁入黑暗中去,挥手,却不见了踪影。
迄今为止,我见过比王牧尘还傲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吴子钧。
倒不是说王牧尘跟他是怎样怎样,还真不是。王牧尘啊,看起来傲慢的一匹,事实上性子跟只小猫一样。对不认识的人冷到你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看没看过你,傲慢不过他的保护色;对于认识的人,譬如说我妈,简直就是百依百顺……当然,说安瑾锋也不是不可以,看他和安瑾锋不对头,他还真的不对头,还不如说与胡绛源的关系呢。跑题了,他对熟人的态度么,别瞧他端着那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架势,实际上他对身边的人对比起其他人真算是好到没话说。
我不是说我啊,真不是,这是客观评价。
就这架势,跟吴子钧一比,那简直没眼看。
王牧尘的傲,傲的是他拥有的身份跟地位,傲是他的资本,的确无话可说。吴子钧不一样,他天生就那样,心气儿高,不轻易相信他人。若是非不得已,他就跟吐气儿似的,根本不拿人当回事。
这人吧,说坏他也不坏,说好他也不好,就他那待人接物的态度便能气死好多人。关键还不在这,他特别不容易相信别人,真的,但一旦相信了,便是肝胆相对,以命相赴,丝毫不掺半分假。在这点上他还跟王牧尘挺像的,不屑于对人撒谎。
此时阅历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若说王牧尘的性子跟只不幸走散的贵族猫差不多,那吴子钧可就厉害了。他可不能是猫,说猫委屈了他,在动物界基本找不到跟他性子匹配上的,硬说那也是虎。
没错了,吴子钧啊,他的领地意识还特别强。
天哪,这么想来他这人怎么如此事儿多。话说我当初是如何按耐住恨不得揍人的心跟他交好的?
好像还跟风无迹有关系。风无迹失忆了,操他爸的旧业当起了梁上君子,认识了吴子钧。后来重逢我们,互相认识了。风无迹跟但漠走了,苏舒还在边关,汪禹晨在日常巡查。寻思着只剩我一个了,无论如何都得尽上点儿地主之谊,故而好像死皮赖脸地一直跟吴子钧说话。时间过的太久,忘了当初说了什么,只记得当年我还真挺不要脸的,吴子钧被我缠的不耐烦了说句话就能令我开心老久,跟个顽皮小孩似的。
现在想来,我好像还欠了吴子钧一坛老酒。
记得那坛酒似乎是被我下了封的,除我之外没人打得开。
麻烦了。
众所不周知,吴子钧是个大酒鬼,酒瘾挺大的。看着文质彬彬个屁……反正是看着挺好的一人,抄起酒坛那是喝的一个不要命,那架势恍然喝了这坛酒,就要去慷慨赴死一样。
啧,怎么说呢……心情复杂。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不该带他去酒肆。
让他得有——我算算啊——掐指一算,得有很长时间没碰酒了,临走前我还特意告诉他里面是坛好酒,估计吊足了他的胃口。再者说了,那当初放下这话是本以为我能回去,谁会想到出这么多七大筐八篓子的事情,也就没注意。如今一想起来,我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反正他不认识我,只不过可惜了那坛好酒了。
反正我就是不回去,回去就暴露身份,还不如不回去,略略略。
……有时间还是去看一眼吧,就吴子钧那性子,指不定憋出个什么毛病来。
稀里糊涂地想了如是多,雨到最后也没扫进来,我翻了个身窝在棉被跟软床垫里,任凭自己在满是柔软的环境内沉沦下去。这回没再梦见什么遗憾事儿了,梦到的多是无所谓的事情,茶米油盐酱醋茶,不论地位高低,生活也都是这样。想着,我又翻了个身,这回靠着前面,亲身感受到外面轰隆隆不止的响雷,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风云变色惊雷大作的场面,在悬崖的尖尖,有个或许是老人或许是年轻人再不济还能是个小孩的道人站在那里,感受着天地变化。突然一道雷自天直直地劈下,直劈道人天灵盖,道人拂尘一扫,雷当即打在保护罩表面了。
即后再次打远处响起闷雷,卷起翻风雨,夹杂着极具份量的沉雷声。
嘿,合着雷声,是不是贼有画面感?
兴许那道人是我认识的。管他呢,他渡劫就渡劫去呗,关我什么事,渡劫失败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趁着在无人打扰且并不安静的时间段里,我姑且受用这宝贵的休憩。
往棉枕里拱了拱,我沉浸在无边的柔软里,逐渐沉迷于温柔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