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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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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锦板着脸尝了一口牛肉。

苏洵然不饶, 追问:“可口么?”

闻锦淡淡地撒手了, 将盘碟推给他, “还行, 就是肉吃多了, 有点腻, 你自己吃罢。”

苏洵然瘪了嘴, 闻锦扶额转身,继续去包饺子去了。

海上瀛洲是先帝造的皇家御林,依山凿渠, 引渭水支流入里,又掘狂沙填充,在瀛洲岛上筑有一块人工造就的温泉, 即便是寒冷如冬月, 也挥散着温温热雾。

但后来,老臣奏表, 言瀛洲岛落成耗资巨大, 加之西绥边患未除, 国库需当充盈, 有备无患, 实在不宜大肆铺张, 这才竣工。后来幸蒙各方善人募捐,将这半成品缝缝补补又修建起来了,总规模虽远不如当初先帝手中的设计图纸, 但因为民众参与, 倒将原本的皇家园林生生掺入了烟火气,亲民了许多。

先帝便索性下令,开放瀛洲岛,供贵族赏玩。

不过这也是要银钱打点的,否则狗眼看人低的阍人不会放人进来。

周延烧开了水,闻锦将砧板上的饺子都推入了锅炉里,珠鬟与珠络监火,苏洵然无所事事,肚子早混饱了,道:“等会儿我们去骑马?”

景璨抬起头瞅了他一眼,“你弄了几匹马过来?”

苏洵然坦荡地一笑,“两匹。”

景璨笑着骂了他一声,道:“行吧,你与闻锦去骑马,我与……算了,本公子今日有雅兴,踏雪赏梅的风雅事一人干了。”

苏洵然的目光在他与楚秀致之间周旋。

“也好。”

楚秀致将手中的最后一只饺子捏成花,平静地撒手,一朵如花瓣般舒展的白嫩水饺落在砧板上,她抬起头,看了眼微微怔愣的闻锦,“你与长平侯去骑马,我一人留着也兴味索然,便回了。”

闻锦微讶,“可是你很喜爱红梅啊。这里的红梅园是方圆十里内最……”

“不爱了。”

楚秀致道:“我现在爱的是竹。”

景璨闻言一笑,“楚老板与我真是赶巧了啥都不投机。”

四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周延放水放得多,饺子煮了一会儿熟了,珠络见自家姑娘没用几口烤肉,便盛了一碗饺子给她,楚秀致才坐到一旁,沉默娴雅地拈起了饺子,目光动也不动。

河里的水融了冰,随地势冲刷而下,风夹杂着指头飘落的霰雪籽拂在脸颊上,还有些干涩的疼。

景璨也顿了许久,折身走向了马车,闻锦与苏洵然捧着小碗两相无语,也不晓得景璨是个什么心思,不消片刻,他又走回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拿给珠络。珠络手里顿觉沉甸甸的,低头一瞅,原来是一顶雪白的幕篱。

景璨转身便迎着霜风离去。

带着周延一道走的。

直到他们主仆消失在参差烟树后头,苏洵然忽如鲠在喉,想到,景璨明明放不下,若是将来有个女人也来他和闻锦跟前插一脚……闻锦偏和楚秀致一样,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要是她也因此而不要他了,绝情地抽身而去,那么他……

何去何从?

珠络跪坐在楚秀致身侧,将幕篱拿给她瞧,心疼自家姑娘微微泛红的眼眶,也不说什么,直咬住了嘴唇。

楚秀致放下碗,轻轻咳嗽,“呛着了。”她回眸,将幕篱扫了一眼,笑道,“留着做甚么,明日给景公子送回去,他若不收,扔了便也可以了。”

珠络咬了下红唇,直道:“这是景公子心意,他还记得,姑娘见不得强光。”

楚秀致不言语,目光慢慢地移了过去,朝那头屋顶上的积雪直视着,慢慢地微笑,“我早就无惧了。”

她的婢女时不时在她跟前提到“景公子”,偶尔地,连楚秀致都不明白,到底是否珠络瞧上了景璨,不然她何以一个劲儿说景璨的好,却忘了当初景璨是如何让她心如死灰的。

不知不觉间,闻锦的饺子也只剩下小半碗了,苏洵然瞅了眼,压低了声音道:“闻锦,你答应了,陪我去骑马是么?”

闻锦睨了他一眼,恼羞成怒,“想得美。”

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苏洵然笑吟吟地牵着马缰过来,塞到了闻锦手中。

闻锦脸疼地不想看他。

逆着光,苏洵然轮廓明晰的俊容似染了金色,似调淡了金色水彩,一抹一画浅浅晕开的。闻锦无意间瞟了一眼,微微一怔。

她自幼学的骑马,却从没与苏洵然并辔过,细柳营里传来消息说,苏洵然骑术极差,是差到五百骑兵同行,独他一人能翻沟里的水平,他的宝马爱驹在他身下都战战兢兢。

闻锦脸颊泛红地收回目光,低声道:“你做甚么要约我骑马?”

苏洵然顿了顿,搔搔后脑勺,“原先那匹马毙于上林,被虎爪撕碎了,这两匹是陛下后来赏给我的,不过在马厩里栓了快一个月了,一直没跑过,这不拉出来溜溜么。我家里除了我没人会骑马,景璨也不怎么会,宗宸赵毅之流就更是不行了。”

除了你。

闻锦遽然变色。

原来她是“退而求其次”。

她呵呵一声冷笑,扶着马背翻身而上。

*

楚秀致没想到自己一个人又转到了红梅林子里来,游人如织,她的身份在众勋贵子弟之中不算出众,不拔尖,也不让人无视,与几个稍有交情的贵女问了好,珠络茫然地瞅向四周。

末了,她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把楚秀致的衣袖,“姑娘,我同你一般,都有路障之症。”

楚秀致一时忘语。

珠络体恤自家姑娘,还是道;“不如我找人问问?”

“也好。”

珠络便映着积雪覆竹的八角亭而去,楚秀致无聊赖,朝四周环视。

她其实还是喜爱红梅的,喜爱它欺霜傲雪的品格,在这寒冬朔风之中,犹如刺破单调苍白的滴滴鲜血,艳魄瑰丽,是有魂之物。

“楚姑娘。”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子笑音。

回眸,却见阮冬玉徐徐走来,身旁没跟着人,楚秀致与他见礼。

上回在秋爽楼,楚秀致并不愉快,她也不想与阮冬玉磨合,阮夫人抛出来的高枝儿她是接不上手了。她对阮冬玉印象不好也不坏,没说二话,等珠络回了,主仆二人便要走了。

岂料阮冬玉一只胳膊拦住了她去路,楚秀致眉间一蹙。

“秀致,怎么同我生分了?”

阮冬玉自个儿仿佛真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有点委屈。

楚秀致没有因着他为阮夫人做说客而迁怒,便已是胸襟开阔,他动机不纯,她自然明白,耐心先周旋着,道:“没,我与阮公子交情不深。”

阮冬玉不依不饶,见楚秀致又要走,一把把住她的藕臂,“秀致,我当真是喜爱你的。”

当今大卞虽民风开化,但也没到可以大庭广众之下拉扯纠缠的地步,随着阮冬玉这不分好赖、厚颜无耻的话一出口,好几个公子王孙,高门贵女都齐刷刷望向了他们来。

“咦,这不是楚大夫的长女么……”

“和离过的女人,因着长得好,现在还有人惦记呢。瞅瞅,这阮公子大小也算个人物了,竟这般痴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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