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戏班(1/2)
天上星光瑶落,地上灯火璀璨;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管竹声声,歌舞升平。繁华又迷人,这便是东京的夜晚。
寒易落已有小半年未见过如此热闹之景,如今临窗眺望,感慨万分。再眺望到远处,江面灯火点点,如散落的星辰,摇摇晃晃。江水东流,寂寂无声,他有些羡慕,这些江水将比他更先与他的女儿相见。
“趁着宝儿还未回来,快陪我喝上两杯。”已经带着三分醉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寒易落回过头,小半年未见的废材楼主也依旧是这般嗜酒如命。
“不能喝了。”凌秋白想要夺过他的酒杯,但却失败,“你的身体哪能这般喝酒。”
“都忘了。”苏初一笑道,“我的女儿还在身边。”
“初一,你已经背着我有了别的女人了吗?”埋头苦吃的少女突然抬头,一脸哀怨,“难道我还不能满足你。”
看着寒易落露着杀气的冰冷目光,初一顿时清醒,一巴掌拍向鹿然,说话不太利索,“瞎说什么,我……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过。都说了让你少去红杏香中,净跟沈纯那丫头学些乱七八糟的。”
“纯姐姐说得对,男人皆薄幸,吃干抹净之后翻脸不认人。”若不是少女还拿着一大鸡腿,这模样还真有几分楚楚动人,“既然你如此无情,便休要怪我无义。”
已经要害死他了。
苏初一瞟了一眼已经动了杀气的寒易落,赶忙将鹿然拉起来,塞给她一个鸡腿便推出门去,“我们有要事商议,你先出去玩。”
不给她再多嘴的机会,麻利地关上门,“寒大哥,你听我解释……”
鹿然被赶出来时已经吃饱,正好听到外面热闹的叫喊声,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在会仙楼不远的地方,正围着一群人。她站在外面,就看到时不时有一团火飞升上天,有趣得紧。
为了看得再清楚一些,她左边挤挤右边插插,很快便挤到了最前面。
原来是几个街头卖艺的在表演杂技。
这是她来到京城第一次看到杂技表演,顿时觉得新奇极了。
只见站在中间的男人一吹气,火把上的火焰瞬间一飞冲天,照亮了街边一角,大家纷纷鼓起掌来。这时,一个不到三尺的侏儒颤颤巍巍地走到人前,拿着一个盘子向大家讨钱。走到鹿然面前时,她将身上的小碎银全都扔了进去。
那侏儒见了,一边点头一边“啊啊啊”了两声。鹿然这才知道,他是个哑巴,顿时心生怜悯,高兴的心情便减了几分。
男人表演完之后,又上来一个精壮的大汉和一个孩子。孩子躺在凳子上,几个人往他身上放了一块石板,看他们走路的样子,鹿然推断那块石板真有些分量。
那大汉拿起锤子,猛地砸下去,石板裂成两半,孩子却似没事,人群中又是一片叫好声。
鹿然正觉得神奇,又见两人上前比试枪剑起来,招式虽然好看,但对她来说却不太实用。不过想着可能还有其他好玩的表演,她耐着性子没离开。趁着这功夫,她四处打量起来,这个戏团里有五六个精壮的男子,还有两个中年妇人,除了刚刚表演的孩子以外,还有几个小孩,有的腿有些跛,有的则是瞎了眼,十分可怜。他们和那侏儒一样,负责讨钱,许是可怜他们,众人纷纷掏出不少银子。
鹿然眼尖,在他们伸手的时候,瞧见他们胳膊上有伤痕,看着特别眼熟。
耳边锣鼓声声越来越急,有个念头在鹿然脑海中也越来越清晰,刀光剑影在眼前划过,灵光一闪,她全明白过来——
刀。
原来是刀。
那些伤痕是刀伤,那些孩子身上的伤也是人为所伤,就连那个哑巴。
如果她没猜错,他的舌头应该也是被割了。
为了求证,她在哑巴走过来时,低下身,想要与他对话。而一直在旁边看守的一个壮汉走过来,用力将她一推,“不给钱就别碍事。”
鹿然正准备发火,那人脸色一变,拽着侏儒离开。正在表演的几个人此时也停了下来,走到一边帮着收拾东西。
看样子是要走了。
“等等,你们不能走。”鹿然站到中间,厉声道,“这些孩子身上的伤到底是如何来的?”
那群人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小姑娘,根本没放在心上,各拿各的东西,准备离开。
鹿然走过去,一手按住一人,“你们若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们走的。”
原本以为结束的百姓,见着有热闹可瞧,纷纷又围了过来。
“你家的小丫头好像在闹事。”一直站在窗边的寒易落将楼下的一切收之眼底,看着冷酷严厉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用去管管?”
“这里我可得说你一句,”苏初一自饮一杯,烛光流转,白玉般的脸上有一丝红晕,看上去像是醉了,“天天跟在女儿背后的老爹可是会被女儿嫌弃的。”
“这半年我可给了她足够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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