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一更）（1/2）

应南宫洛璃和段浔的嘱咐, 苏浩南将苏瑶进宫之前的事细细说来。

段浔认真听着，听了半天居然没听出任何破绽，这苏瑶似乎并不奇怪，妥妥当当的一个温柔贤惠女子。段浔蹙起眉头，摸不清门道，紧接着又问苏浩南：“苏瑶进宫后，可有什么异样表现？和原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按照本意，段浔原本是让南宫洛璃来主持询问任务的，可奈何她压制不住心中那颗万分好奇的心。

说到这时，苏浩南怅然若失，悲凉的眼底下又覆盖着一层深深的失望：“哎, 自从她进宫后, 确实和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她为人孝顺，大人亲切，和我们做父母的关系极为极为亲密。可进宫后整个人似乎变得冷漠了许多，与我们苏家的关系渐渐疏远。即便回家探亲时, 和我们也没多少话说。”

“听宫里人说，她生完小太子以后，月子里落了些病根，身体不大好，便寡言少语。”苏浩南继续娓娓道来，“虽说我们这做父母的, 心底有些失望。可一想到是这个理由, 也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忽然间, 段浔眼眸一亮，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又追问：“苏大人，她除了性情有变之外，行为举止、说话方式有没有变化？”

苏浩南细细回忆着，每一件事情都用心回忆，生怕这其中出了什么纰漏。想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想起了，从前让他觉得很诧异的一件事。

“记得有一回夏天，她回苏府探亲时，在房中吃杨梅。那天我正好去寻她，便无意中看见这一幕，当时心中觉得非常奇怪。因为，苏瑶从小就喜爱吃甜食，一点点酸的东西都不会碰，以前最讨厌杨梅这等东西。”

段浔问：“那你没去询问？”

苏浩南停顿了下：“可能也是碰巧，她刚好吃最后一颗杨梅，当我走近时，她已经吃完了。估计觉得我不曾察觉吧。这本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每个人的口味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有所变化，我也就没有多加询问。因为自从入宫之后，她性情便有所变化，很厌烦我们做父母的问三问四。我就想着，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父女间的和气。”

苏浩南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倘若他当年将心中的诧异问出来时，苏瑶可能就将他除了。

段浔已经抓到了一点线索，可是光有这点线索，还不能够证明她的猜想。于是又问：“名门闺秀、世家小姐身边都会有随身丫鬟，敢问苏大人，苏瑶的贴身丫鬟可在？有些事情丫鬟比较清楚，不如将伺候的丫鬟叫过来问问？”

苏浩南摇头：“苏瑶的贴身丫鬟叫千寻。七年前，就已经跌落山崖摔死了。”

“死了？”段浔越发诧异了，“事情的走向当真是越来越诡异了，苏大人把七年前丫鬟死亡的过程说一下。”

这其实是苏浩南心中的一桩痛楚，这位名叫千寻的丫鬟，其实是苏浩然故友的女儿，当年他故友任职时犯了些事，被朝廷斩首，苏浩南便将这可怜的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女孩子收留了。

但是这女孩的家世毕竟并不光彩，所以苏浩南就掩盖了其身份，让这孩子在府中长大。可平白无故收养一个孩子，苏夫人肯定会过问。苏浩南不想让自己夫人过加担心，只是对其称这孩子出生在穷苦人家，父母供养不起，于是便在街头乞讨。他路过看这孩子可怜，便将其抱了回来，放在府中日后做丫鬟。

就这样，千寻在府中长大。她也聪明伶俐，和苏瑶感情很好，两人一块长大，她成了苏瑶的贴身丫鬟。两人是名义上的主仆，不过私下里关系如同姐妹。

苏浩南省略了其中细节，只将重点过程告知段浔和南宫洛璃：“这位叫千寻的丫鬟和苏瑶感情很好，情同姐妹。七年前我夫人得了场重病，久治不愈，她们俩人便去庙里给夫人祈福。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山贼，山贼见两人容貌出众，便起了歹心，欲行不轨。”

“两人虽是女子，平日温文尔雅，但遇到这事时，也自有一方刚烈性情。宁死不从，拼命逃到一处悬崖，两人坠崖。千寻福薄，当场坠亡，我女儿苏瑶还算福大命大，虽受重伤，可侥幸活了下来。”

“我见她们两人去庙里许久未归，心中实在担忧。我带上下人家丁一块去寻找。找了两天两夜，终于在悬崖底下找到了两人。下人们抱着千寻的尸体，我抱着受重伤的苏瑶回到了苏府。”

“段将军，长公主殿下，这便是当年两人坠崖的事情经过。”

线索渐渐明朗，但是段浔怕自己弄错，还是慎重地询问了一句：“苏瑶伤好之后，是不是马上就开始参加选秀了？”

“不错。”苏浩南道，“其实我和夫人都不愿意她进宫，这孩子从小性情温雅，并不懂什么勾心斗角的心机。深宫之中向来复杂，我们生怕她进宫之后日子不好过。只希望她能健健康□□活，以后找个门当户对、才情也相匹配的如意郎君就好。”

“只不过，她一再坚持要进宫入选。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她入宫后一切非常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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