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恨(4)(1/2)
“林三夫人,还没走啊?”起了身的沈安茵瞧着来人,刚迈出的步子收回,面上并不算太意外。
“淼淼,你还在吗?我的淼淼,我的淼淼。”林家三姨太眼里有些空洞,看着沈安茵他们却开始自顾自念叨起来。
“这人怕是脑子瓦特了!”钱玉生来了句装模作样的上海话,自己却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方才台上被无形力量支配的恐惧,他又回忆起来了。
孙玉寿皱着眉绕过神志不清的三太太,将门关上,而后才扶了三太太人到墙边的楠木圈椅上坐下。
“林三太太,你怎么了?林行长他们都走了,你留在这是?”孙玉寿并不主动去抓她口里“淼淼”两个字。
“淼淼……”林三太太张口,继续吐出这两个字,却将自己环住,埋着头,一副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模样。
在林行长面前那会儿还正常,这会儿倒是不撑着了?沈安茵垂首抚着礼帽的帽沿,林三太太现在的异样实在太明显。
谭令秋不想掺和进这些和他们戏院无关的事,也并不认为和他们戏院有关,沉着脸朝钱玉生递去一眼,便准备带人离开。反正也就一场演出,砸了也就砸了,明儿他们该返程了。
可惜——
指きりげんまん指きりげんまん嘘ついたら针千本饮ます 指切った(勾手指,勾手指,骗人的人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指きりげんまん指きりげんまん嘘ついたら针千本饮ます 指切った(勾手指,勾手指,骗人的人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那夹杂童音的女声又来了!
“淼淼!淼淼!”林三太太激动起来,踏着她玫红色的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到门边,拉开门往外去了。
待那女声渐小,屋里几个男人才回过神来,孙玉寿带头朝人追去。
沈安茵悠然自在的留在最后头,沈三见她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正欲请示她是否回府,便见他的小姐叹口气:“行吧,既然让我遇上了,便看看吧。”
用十年光阴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沈公子不担心假鬼或真鬼,自己能经历重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她遇到有鬼神这种旧俗信奉的东西存在,也没什么奇怪和害怕。
“是。”唯命是从的沈三自然领命,紧随沈安茵往声源处去。保护小姐安全是她的使命。
*
再次回到戏楼大堂,沈安茵首先看见的是孙楼主等人僵直的背影,目光上移,那戏台右侧,直愣愣的跪着一个人,她双手撑在厚厚的毯子上,左右双手上的五根手指上皆被插了细针,在明亮的吊顶灯下闪着刺眼的光。
女声的童谣已经停了,此时环绕在耳边的是一声声喑哑的哭泣。
“你们愣着干什么!”沈安茵皱了眉头,几步走近戏台,正欲绕至后面楼梯上去,却在抬眼的瞬间愣住了。
那戏台右侧的顶部,凭空蹲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一身红衣,长发垂落,遮住了面容看不清模样,而她的手里摊着一个刚成型的、血肉模糊的胎儿,很明显的,还连着脐带的胎儿。
沈安茵在发抖,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她全身生理性的发抖。这般反应不来自心里,只是她年轻金贵的身体做出的防御。
“小姐。”沈三跟着她,自然发现她的不对劲,几步绕到她跟前,余光瞄到那抹红色,他深吸口气,做出的第一反应是抬手遮住沈安茵的眼。
“小姐,别看。”
沈安茵缓了几分钟,抬手握住沈三的,放下。眼睛重见光明,她抿着唇再次抬头,那红色姑娘的身影已经不在。
……
空荡荡的的大堂静的可怕,只余几人沉重的呼吸声。
林三太太被安置在一方梨木榻上,十根手指上的针已取,被孙玉寿唤人颤颤惊惊拿来药箱,没动手就跑没影了。在场的几个男人都不动,到头来还是沈安茵唤了沈三动手包扎。
“淼淼,淼淼。”林三太太的嘴里还在念叨这两个字。
自然,沈安茵会想到:“那唱歌的年轻女人叫淼淼?她是你的什么人?”
“……”
见人不答,沈安茵抬头看孙玉寿:“孙楼主,虽然夜深了,但这女鬼偏偏在你的戏楼闹事,也不用等明早往青云亭请人了,定是与这戏楼有关,我看将你们楼里的人都叫来,一个个问好了。”
“这……”孙玉寿自然为难,他根本不知道那女鬼闹得什么事,怎么就和他戏楼扯上干系了,再说,“一个个都害怕着,能问出什么啊?孙某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事啊!”
“行吧,请孙楼主倒一杯温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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