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旗袍（3）（1/2）

沈三被自家小姐牵着的左手出了薄汗, 右手却是分外利落的掏出打火机。

“啪嗒”一声, 火苗被点亮。

沈三感觉到小姐拽着他的力道重了重, 他随着她入了巷口。

沈安茵才走了两步, 便见二人位置变换，只一人宽的巷道内，她被沈三侧身换到了后面。沈三默然的护着她, 往里去。

随着光亮的移动，猫叫声没了，整条深巷的景象也渐渐清晰。

巷道很破败，如同她猜想的那样。

不同于大路上的水泥地面，他们此时脚下踩得仍是古旧的青石板路，石板与石板间的残缺不少，并似乎因为排水问题积了些水, 踩上的每一脚都觉得不干脆。

两侧的石墙有明显的石灰味与令人厌烦的霉味。

整条路，越往里走越有一股地沟油与垃圾混合的馊臭味。

沈安茵不禁皱了眉，这巷子够深够糟糕。

兴许走了有百米吧, 打火机光照范围了才出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沈三警惕的停了脚步，整个人的精神处于高度集中。

他没有出声，后面的沈安茵略偏了头, 便清楚的看到了前头的不寻常。

她的眼中映出这样一副画面：

墙边靠坐着一个只穿了件旗袍的女人，女人怀里抱了只眼睛发亮的黑猫。

一人一猫正盯着他们，女人还在微笑。

沈安茵手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而后她深吸口气挨着沈三到了前面。

女人身上穿的旗袍是香云纱的, 似乎是白天见过的那个。

沈三嘴动了动, 没出声，只握着小姐的手松了些。

周遭气息虽有些恐怖，但女人身上没有杀气。

眉形英气、眼眸明亮的女人动了动身子，正对沈安茵，说话的声音很平淡：“你来了。”

“你认识我。”沈安茵看着面目清晰却完全陌生女人，用的是陈述句。

女人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怀中的黑猫，右手打了个响指，沈三手里一直燃着的打火机便更亮了些。

旗袍女人身后的景象也被清晰的映了出来——

一米宽的巷道上或躺或坐了许多孩子，他们身上盖着打着大大小小补丁的棉被。

粗略数了数，约有十来个，并不算干净的小脸上皆眼睛紧闭，似乎不受外界影响的睡得很熟。

这巷子怎么装这么多人的？沈安茵惊讶感叹。

跟着不觉更放轻了声音：“这些孩子是什么人？你又是谁？”

“我…白牡丹在百乐门见过你，沈公子。”

“你是白牡丹？你的歌声很好听。”沈安茵多少有些猜到的，她看着这张漂亮又英气的脸好一会儿，生出不妙的预感，抬手就要去触碰她白的死气沉沉的手臂。

白牡丹躲开，往后退了一步：“是啊，这副嗓子声音不错。”说话间，怀中的猫又跳入她的怀中，一双亮的骇人的猫眼盯着他们，似乎很是戒备。

“这些孩子…”白牡丹轻抚着怀里的猫，回头看一眼地上熟睡的孩子们，“他们是被丢弃的孩子。”

“丢弃？”沈安茵低喃一句便将问题有些不客气的一转：“你已经死了？”

“呵呵呵……”一串空洞的低笑声后，白牡丹换换点了头，跟着出口的话带着冷漠与嘲讽：“廖家二少爷死在一个歌女的床上，歌女能好端端活着吗？况且，百乐门还被封了。”

沈安茵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辛密，只道：“你引我们来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她既然做好了卷入其中的准备，该她知道的都会慢慢知道。

“牡丹想…”她低头摸了摸怀里抱着的黑猫，得到它一声猫叫，才抬头继续，“请沈公子去百乐门取一件东西。”

……

“小姐，你为什么帮她？”沈三随沈安茵走出小巷，虽然问题似乎没必要，但仍是忍不住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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