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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香(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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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茵感受着他平缓的心跳, 梦境里也真实的仿佛就是现实。

这次, 自己和林桐是直接以今世身份见面了。

林桐伸手将人往怀里挪了挪,跟着没什么犹豫的握上她的腿, 让其屈起膝盖, 而后温暖的大手包裹上她的脚, 陈述事实:“脚很冷。”虽然, 耳朵再次悄悄红了。

“这是梦里, 没事没事。”沈安茵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被除母亲、奶娘以外的人摸了小脚。

林桐动作不变, 只抬眼问他:“感冒好些了吗?”

而在沈安茵听来就好像是“是你亲我才被传染的”, 是以干脆不说话了。

二人无声胜有声的温存了会儿, 林桐将沈安茵的双脚都捂暖和了, 才道:“记得离五爷父子远些,过两日我来陪你过节。”

所以你暗搓搓的做了什么?沈安茵的想法还未出口, 便被抽离出梦境。她看着微亮的天很无奈的想,短短半小时的约会就这么耗费了大半夜。

另一边,发烧感冒一次而待了好几日卧室的林桐也早早醒了,他起身披了件厚外套, 走到香桌前清理起残留的生犀香来。镂空的铜香炉里乌青的香膏所剩无几, 林桐闭眼深吸口气,最后一点也用完了。

母亲对于义父是无妄寄托, 而茵茵于她倒是“梦外不知前世人, 梦里相知终别散”, 幸而现世在相见。

……

一月二十一日, 大寒,亦是腊月初八,俗称腊八。

马六甲华人多,在这传统节日上自是热闹,不论迁徙于此多久,都有那么点固守传统的血液代代延续。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街上,有小孩用着并不标准的在唱着地道的北平民谣。

卧病在床近十日的沈安茵终于出了门,只不过脸上仍被沈三硬拉着戴上了口罩。沈三驱车而过,他们准备去趟公司处理前几日留下的事,再去青云亭拜拜佛,替沈家祈福。

关怡淑这辈子信了基督,青云亭这地方自然只有她一人去的。

近十一点,沈安茵离开公司,沈三驱车将小姐带至Tokong街。经过韵仙楼时,沈安茵通过车窗看了眼,戏楼大门紧闭,看样子是放了腊八假。韵仙楼再往前,便是香火鼎盛的青云亭了。

本来宽敞的Tokong街上此时已停了许多车子,四轮的轿车、两轮自行车以及停了又走的黄包车。更别说人了,来来往往就没断过。

沈三好不容易找了车位停车,沈安茵开门下车,边往庙里走边感慨,快到中午了人都还这么多。

二人穿过格局并不正统的前殿、正殿,站于大明甲必丹郑公的塑像前眺望。这里地方高、视野好,视线扫了一圈,便在赠医施药所门口看见正独自收拾药品的虚云。

下台阶,快步走过去,沈安茵双手合十朝虚云行礼:“大师,阿弥陀佛。”

刚给香客施药完毕的虚云抬眼,理了理一身厚棉衣,倒是有些惊讶:“阿弥陀佛,沈公子来为沈家祈福的?这可有些晚了。”沈公子大忙人,一年难得来青云亭两回。这次相见还是自上次请他去韵仙楼后的第二次。

“这是其一,”沈安茵敬重佛门,又与虚云相熟,直言道,“请大师帮我算一个人的命格,这是其二。”

……

拜过观音金像,沈安茵同沈三出观音大殿时明显感到香客减少,高峰地转战,聚集于后殿斋堂。是以不想往人堆里挤的沈安茵与虚云约在了观音大殿旁的茶室一谈。

茶室是青云亭主持私人品茗养性之地,不对香客开放,沈安茵能在此品茗,算是虚云大师开的特例。

不大的茶室熏着清雅的檀香,混着四溢茶香倒是片刻便让人静了心。

二人于香樟木矮方几前对坐。

喝尽一盏虚云大师亲自栽种采制的不知名清茶,沈安茵开口直言:“请大师掐指观命,看看他的命是否可改?”

“阿弥陀佛,”虚云为她再满上一盏清茶,颇为有兴致,“这人是?”沈公子是第一回让他观命,观的还是非她自己的命。

“林家二少爷,林桐。”

*

马六甲整个华人圈都在过节,洪门的兄弟们却被他们五爷监督着,在东港码头小心而匆忙的卸货。

东港码头不同于南港码头的客运加货运双用,它是个小码头,地方偏、人又少,只专做南洋附近的货物海运。

损失了一大批货的五爷不甘心,只能咬牙花了大钱从临近的新山买了批货应急。

这不,兄弟们正卸的货便是从柔佛海峡而来。

“动作快,装好了直接开车回洪门,在交货前,你们都给老子守着它睡!”五爷亲自监督,边催促边下死命。

老六在外圈严阵以待,神色并不轻松。他其实是不赞成五爷做法的,才被查不出是谁的人摆了一道,不该这么急着调货过来补上。虽说这是不得不为……但现在是大白天,即便有所打点,仍保不准出什么意外。

果然!在最后一车装了大半车时,远处有四轮汽车鸣笛而来。

出事了!老六都不用暗叫不好,急忙催促着兄弟们撤退时,穿白蓝色制服的海关人员自三面包围而来。

领头的是个壮实的地中海英国人,他抽出腰间手.枪,直接对上了离他最近的头目老六:“该死的黄种人,别动!”

跟着,有更多的枪口对上五爷以及众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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